么本来不觉得委屈,却在听到江晏这样说的那一刻,感觉到似乎被巨大的情绪洪波攫获,本来的温和淡然便倏而远去。
“是你让他们那么说的吗?”叶蔓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闷,听起来像带着几分不忿的撒娇一样。
“不是。”江晏应道。
夜风从湖面上拂过来,带着一点点水汽。江晏抬手,轻轻将叶蔓被风吹到面前的一缕发丝拨开,然后微微垂首看向她的眼睛。
叶蔓明亮的眼眸和他短暂对视一瞬,又很快移开,然后说道:“既然不是你让说的,那就不怪你。”
江晏没忍住轻轻笑了一下,但又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
“快回去休息吧,今日太晚了,过两日我与你细说。”江晏语调温和,尽管脸上带着些疲倦的神色,但哄人时还是很有耐心。
“不必与我说什么。”叶蔓嘴硬,随即想到什么,又继续说道,“你每次下雨时……”
这其实才是叶蔓最关切的问题,自从听了孟兰霄的话,叶蔓便忍不住担忧。别的事情都先不提,但她想知道江晏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日后再犯,可有法子,免得她到时茫然无措、有心无力。
江晏听到叶蔓的话,浅浅愣了一下,最后只是说道:“无妨,阿蔓不要介意。”
“你不跟我说吗?”叶蔓的语气中带了明显的失落,以及一些意外。
江晏自然听出。但是……他沉默片刻,还是说道:“小事而已。平日里无甚影响。”
叶蔓垂垂眼睫,点了点头道:“那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回去。”
说罢转身便朝着临风院走回去。
江晏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才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他还要继续入宫议事。
今日他还在伯父府上的时候,突然收到宫中急召。抚蒙战事突然有变,大周的先锋队遭遇偷袭重创,局势瞬间紧张。江晏和秦青山等人在宫中连续议事几个时辰,本来打算直接宿在宫外行舍,明晨继续的。
范奇给他送换洗衣物时,告知他叶蔓似乎在等他回来,并与他提及了今日的听闻。
江晏急急与皇帝请辞,省掉了自己的晚膳时间,回来得十分匆忙。
叶蔓并不知道这些,现在也懒得去想。她有些气馁,又或是其他的一些情绪,她不知晓。
“小姐你回来了啊。”云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挣扎着要起来再添一支蜡烛。
叶蔓摆摆手:“不必。我这就歇下了。”
“小姐,你不是见到江三少爷了吗,怎么还是不高兴?”云瑶心直口快,一点事儿都憋不住。
叶蔓瞧她一眼,知道这小丫头肯定偷偷去看了。
“是不是他难为你了,我找他去!”云瑶当即也不瞌睡了,火气直窜头顶。
“回来。”叶蔓利落一声。
叶蔓犹疑着退了回来,问道:“怎么回事,小姐你说。”
叶蔓不知道怎么说。其实今日无论是江夫人的羞辱,还是江大人的质疑,叶蔓都只觉得这与江晏本人并无关系——虽然对他多少有点迁怒……
可听了孟兰霄的话,叶蔓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对江晏并没有那么了解。自己到江府这些时日,没少受江晏的照顾,可是她却连江晏从小到大一直病症缠身的事情都不知悉。
而今日问的时候,江晏却也是不愿说的。
交心不应该从交流开始吗?
叶蔓想不明白,干脆不再去想,看着云瑶不忿的小脸,重重道:“不管他,爱说不说。他不爱说我还不爱听了。”
云瑶眨眨眼睛,自家小姐好像突然硬气起来了,也不再有刚刚那股苦楚凄惨的情绪,只是口中说了一句什么话,她却没听懂。
接下来的两日,云瑶觉得她家小姐好像有点刻意冷落江三少爷的意思,但她又不确定。
直到初十那日,望京城内有一年一度的游湖会,江晏请叶蔓一同前往,被叶蔓一口回绝。
云瑶才在一旁点点头悠悠确定,她家小姐确实对江三少爷有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