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到这所学校刚三个月,是跟随她父亲的调动来的。可是除了入学办手续之外,她的父亲再没来过学校接她或者开家长会。明明国茂集团就在梧桐路上。”楚云并不抬眼看知晴,只是转头望着远方。
“后爸不疼孩子吧。虽说他是子馨的法定监护人,但是对于孩子来说,没有父爱的父亲,不过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男人罢了。”知晴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父亲去世,子馨却不悲伤,“青春期的孩子最是敏感,得不到父母的爱,也是可怜。”
“嗯。”楚云点点头,仍然不看她。
“就这些?”知晴打趣地问道。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讥讽,楚云终于转过头来,“付子馨在学校和一个男生玩得很好,我跟他聊了两句,关系——不单纯。”
知晴简直想翻白眼,但还是忍住了,“十四五岁的青春期少男少女,情窦初开有个心动对象很正常。怎么,你还怀疑一个十几岁连车都不知道怎么发动的小男孩会去杀人?”
她说完才觉得不妥,自己居然潜意识认为付子馨爸爸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预谋的犯罪。
楚云倒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只是耸耸肩反答道:“谁知道呢?”
“如果和那个小男孩有关,那动机会是什么?”知晴明白,楚云也觉得这事另有隐情,否则不会偷偷跑学校去调查,“他杀了付子馨的爸爸又能得到什么,他们之间不过是一段青涩的校园恋爱,或许连恋爱都算不上。又不是什么父母硬要拆散小情侣的戏码,也不涉及任何的财产利益。付子馨的爸爸应该也和那个男孩家里没有什么恩怨情仇吧?”
楚云眉头轻挑,笑道:“原来许记者觉得校园里的恋爱不值一提。”
【这人还真会抓重点。】知晴并不顺着他的话说,而是继续琢磨着这个小男孩和案件任何有可能的关联。
“难道他是为了付子馨?我昨天见了那个孩子,一个十四岁的花季少女,家境殷实,却看着像乡下那些光着脚丫跑的留守儿童一样。显然继父对她并不上心。”知晴说着又摇摇头,“可她身上并没有任何伤痕,虽然长得矮小,但并不是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而且他继父应该也没有对她进行过骚扰,如果他喜欢自己的继女,一定会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来满足一个男性的猎奇心。如果我是那个男孩,只会告诉她好好学习,等上了大学独立就好了。而不会选择去杀人让她成为真正的孤儿。”
知晴完全沉浸于自己的推理中,根本没有意识到楚云一直死死盯着她,神情复杂。
想了许久,知晴也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头绪,于是抬头问道:“还有什么别的吗?”
楚云笑了笑,散漫地回道:“有啊,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知晴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他邀请自己来吃饭,说要谈谈付子馨的事情,现在吊足了胃口却又不说了!“是你叫我来的?大哥!”
“我说了我想说的,剩下的,我不想说了。你吃完了我们可以走了。”楚云欠欠地回道,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许知晴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过她并不打算继续和楚云纠缠。付子馨的事,就当是一场意外吧。
她看着桌上还剩下一大桌食物,实在心疼:“你不是要打包吗?”
“嗯,带回警局给同事,他们忙了一天估计还没吃东西。”
知晴反讽道:“你还挺体贴。”
付完帐,知晴就打算和楚云告别:“最近总是加班到深夜,人都要发霉了。今天趁着太阳好得好好晒晒。再见!”
说完,她便抬脚要过斑马线,去靠江一边的人行道。
楚云并不拦她,回了句再见便上了车。知晴望着车尾,心里又酸又甜。
其实,对她这样的人,如果心里憋着疑问,不管身在何处,脑子和心都被困在那个问题之中。知晴望着茫茫江面,眼里却不见波光粼粼。水波流转,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团乱麻。她的手伏在栏杆上,栏杆是铁造的,被烈日烤得发烫。
!知晴心中一惊!这居然是个铁栏杆,怪不得会被一辆轿车冲断。她内心忽然有不好的预感。事故发生现场就在几百米开外,靠近桥头的位置。她打算过去看看。可一靠近便发现仍拉着警戒线,她无法近看。
她心中突然有个想法:这个栏杆会不会被人为破坏过?不对,即使没有人为破坏,前几天的暴雨也可能会让栏杆出现安全隐患,只要车速够快,就可能冲进江里。
她沿着江边走到了桥尾,坐地铁回了家。
知晴的家在郁乔路一个名叫“山水里”的无山无水普通小区,郁乔路挨着延年路,离她上班的地方很近,家周围商场菜市场学校公园医院一应俱全,唯一的缺点就是贵。作为一个普通的小记者,在工作5年之后,她一个月薪水也才刚刚过万,却要花三千块租一个普通的一居室。
家进门的地方就是一个全身镜。她很久没仔细照过镜子了,今晚却饶有兴致。
知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个即将三十岁的女人,平时并不做过多的保养,因为要跑新闻风吹日晒,似乎相比大学时候老了不少。每天吃饭睡觉不定点,倒是没长胖。因为长发麻烦,工作之后也剪成了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