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弄丢了可赔不起。”说着温大娘从怀间拿出了一卷银票。
柳慈音接过银票,稍稍一瞟便收了起来。
200两银票,其实柳慈音是有些嫌少的,她自认这场宴席从创意到味道都是极其成功的。
杭州不少厨娘上门做常规菜色都是300两起步,若是像这般定制,那都是500两起步价,不过她也自知,自己如今没啥名气,人家肯用也算是给了机会了。
“劳烦温大娘了,我也没啥拿得出手的,我早上做了些吃食,若是不嫌弃,大娘便拿些去。”
温大娘眼睛放光,拍着柳慈音的手笑道,“你做的自然是好的。”
柳慈音将早上做的金包银选了几个好看的,用油纸包了起来,又用盘子盛了两个,便拿去给温大娘,“大娘,这得趁热吃,您要不先尝尝。”
温大娘见柳慈音递过来晶莹剔透、形似饺子的吃食,不禁动了心,“那怎么好意思呢,又吃又拿像什么样子。”
“怎么就是又吃又拿呢,大娘待我极好,我待大娘亦如亲人一般,亲人怎么能说拿呢。”
柳慈音这一顿说得问大娘喜笑颜开,直夸柳慈音是个能干的。
“你这外皮晶莹剔透真是好看,软糯弹牙,倒真是与众不同的口感,馅儿也是鲜香可口,怎么昨日不做呢。”
温大娘吃完一个似乎意犹未尽,但摸摸小腹又觉得已经饱了。
“昨日主食已然够多了,这吃了怕是真真吃不下别的菜了,岂不是喧宾夺主了。”
柳慈音用细麻绳将油纸打包好,递给温大娘。
温大娘又从袖口取了一小袋蜜饯给了柳慈音,“你家念儿哥应该爱吃。”
柳慈音道了谢,又送着温大娘离开,随即将柳常念、袅袅喊了起来。
吃过早饭柳常念便打包了一点金包银,屁颠屁颠去了书斋,柳慈音则带着袅袅去了西街。
杭城主街分东西南北四条,期间再由各小路串联,南街多是富商居住地,北街多为贫苦人家以及人口交易市场,东街则府衙官员住的多,至于西街。
西街酒楼食肆甚少,多为米铺、药铺、胭脂铺等商店,类似于现代步行街。
之前所说,柳家酒楼位置的优越性便在于清河坊连接西南两条街,且柳家酒楼正处于与西街相接处,客源充裕且多为富贵之人。
故而柳家酒楼生意做了三代,一直不错,也多是如江致这般眼红之人。
柳慈音带着袅袅来到一家药铺门前。
虽是大白天,但药铺却大门紧闭,柳慈音轻提裙摆上了楼梯,却还是不小心被裙角绊了一下。
这古人衣服当真是为难她了。
大宋女子均爱捯饬打扮自己,原主家虽然落魄,但到底还是个姑娘性子,又是刺绣为生,不免经常要出入官家、富商后院,所着衣裳皆分外厚重端庄,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方便干活。
柳慈音余光里扫到了身旁的袅袅,思索着回头给自己做两件方便干活的衣服。
袅袅见柳慈音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敲门,便率先开口道:
“吴叔、吴叔,是我袅袅啊。我家姑娘找您有事儿。”
吴叔是柳父的至交好友,本名吴源,也是这笔债的保人。
不一会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柳慈音只看见吴叔那颗大脑袋从大开的门缝里探出来,左右观望了一下,确定没有他人,才舒了口气。
“音音啊,快进来。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没有办法,那江致天天来砸店铺,你是知道的,作为保人,你家还不了,我...只是我家也...哎...”
看见吴叔欲言又止,玉哥儿也抖抖索索从柜台后走出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惊恐。
柳慈音大抵明白了,吴叔作为保人,欠债的柳家还不了,那江致便来这头骚扰。
说到底是柳家连累了他,柳慈音向袅袅挥了挥手,袅袅是个机灵的,马上从袖口里拿了张50的银票递给柳慈音。
“吴叔,这50两银子你拿着,这事是我们柳家亏欠你们了。现在我们一起去找那江致解决这事吧。”
吴源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忙塞回柳慈音手里,当年他家乡遭难,带着老父亲跋涉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杭州城,承蒙柳兄借他银两给父亲看病,又借他银两开店。
如今音音身体孱弱、念儿哥也正是花钱之际,柳家正值危难,他作为叔伯兄弟却是什么也做不了,他日下至黄泉,他有何颜面见柳兄。
思及此处吴源内心犹如火烧,是他没用啊。
柳慈音看着吴叔的脸从惊恐到担虑再到着急、愧疚,柳慈音突然笑出了声,怎么做到一分钟不到情绪这么复杂多变。
“吴叔我们是一家人。”
听见这句话吴源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紧着肩膀也肉眼可见的放松;
“听闻那陆家郎君高中状元,前几日上门提亲了?也好,也好,有这样的人护着你,你父母在天之灵也算安心。”
柳慈音急忙手势止住吴叔往下说,能不能不提她那个倒霉夫婿,没了才好。
“吴叔,婚姻之事我有数,当务之急是把债还了,要不然咱两家都不好过,看看玉哥儿,都被吓成啥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