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应彪说动身前同戚家知会一声,跟在他身后的四美下意识上去抓对方的衣袂,白嫩的手指绞得死死的。
见她小脸煞白,崇应彪问:“怕了?”
四美点头,她不知该如何面对戚家,面对有可能出现的戚成钢。
她心乱如麻,怕自己看到戚成钢后又会不争气地做出让哥哥姐姐心痛的事,也怕崇应彪发现自己其实对戚成钢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她虽会向着哥姐耍性子留下,但也懂事情轻重。
“前几日还嚷着让人给你个交代,没想到你的爱去得快,恨来得也快。”
崇应彪轻轻拨开四美的手,“你不想见他们就无需露面,未来的北伯侯夫人不想见的人就不必见。”
“……”
没等四美说话,崇应彪翻身上马。
这是四美第一次见到北凉的马,听二哥说北凉人的马都由骑者亲自驯服,眼前高大威猛的马种在崇应彪身下极其温顺,鬃毛明亮柔顺,身上的骑具也保养得细致。
崇应彪好笑地俯视打量纵云的四美,握着鞭子的他指指乔府的府门,说:“今后你想看一眼这里可没那么容易了。”
不知他是在安慰四美还是在故意惹她难过,四美扭头擦眼泪,她说:“不劳你操心。”
崇应彪猜她在爱上戚成钢前定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孩,见到她的哥哥姐姐们更加确信乔四美心无城府的性格是因为什么。
他边抚摸马背的鬃毛边对四美说:“再不上车,我可不等了。”
乔家的哥姐把四美送上马车,四人不知又围着说了些什么贴心话,只见乔一成把手亲昵地放在四美的脸上,与其说是轻抚倒像是轻扇了她一下,四美哭着把脑袋靠近三丽,乔二强摸摸她的头让她照顾好自己。
马车旁的崇应彪最看不得兄友弟恭的景象,冷着脸的他踢踢马侧身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车队中的侍卫与部下即可动身,车轮滚动的声音渐渐远离乔府。
到了戚府,崇应彪独自进了戚府,他把子弩留在车队,让他候在四美的马车旁。
等在前厅的戚家家主戚老爷、长子以及戚成钢听崇应彪说将带四美回北凉时都松了口气,尤其是一直躲着乔家人的戚成钢,更是放下心中的石头。
“今日我娶乔家女是彻底还了你们戚府生我崇应彪的恩情,此后我与你们戚家无任何瓜葛。”懒得落座的崇应彪与胞弟戚成钢四目相对,后者心虚地移开视线。
“日后只有燕郊乔家与北伯侯府的家事,你们戚家好自为之。”崇应彪从怀里拿出当年襁褓中的玉环,随手丢在一旁的桌上。
这玉环是崇应彪的养父北伯侯临行前嘱咐他归还戚家的信物,既然崇应彪替戚家娶了乔四美,那么这些年崇应彪与戚家的关系就在这里一刀两断。
“彪儿。”戚夫人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儿子,殊不知她哭的是这个与他们断绝关系的儿子,还是因戚成钢的这档子事而失去崇应彪这个助力。
“戚夫人戚老爷,”崇应彪看向戚成钢,“戚二哥,告辞。”
“姑爷出来了。”海棠对车内的四美小声道。
乔四美掀起帘子看到走出的崇应彪,看得出他心情极差,甚至没说一句话就自顾自骑上马走了。
乔四美深深看了一眼戚府,她知道自己与戚成钢这段时日的风花雪月都已成过往,今后她与负她的人醒时不相见,梦中不相逢。
车队一路颠簸直至半下午,四美却不觉得累,想必是这几天受惊吓的她总醒了睡睡了醒。
与她的精神头不同,海棠和芍药这段日子没日没夜照顾她,两人不一会就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睡着了。
乔四美掀开帘子看向车外,自从到燕郊后,乔一成就不允许四美陪二哥乔二强出门做买卖了,回想原来在老家潼里,她常常骑马和乔二强联手打马球,也总偷偷背着大哥上山打野味。
后来她喜欢上了戚成钢,戚成钢不喜欢女孩处处出风头,他喜欢吟诗作赋的女人,乔四美就学着写诗。他喜欢风趣幽默的女子,乔四美就把在潼里那些有趣的经历讲给他听。
戚成钢说他从未见过乔四美这样的人,听不出他画外音的乔四美还傻傻以为戚成钢对自己也心生好感。
四美看着车外的景色,走了神。随行的人前后有三十多人,侍卫子弩骑马跟在马车旁,他注意到四美的视线,于是对四美说:“大娘子,附近没有落脚的地方,再走一个时辰才能休息。”
回过神的四美回忆眼前浓眉大眼的男人的名字,她问:“子弩,崇应彪呢?”
“崇爷在前面呢,大娘子找崇爷?”子弩问。
“没,没事。”四美赶紧放下帘子。
望着落下的帘布,子弩不懂他们爷为什么非要以娶燕郊乔家女为条件与戚家断绝关系,日后也绝对有别的机会,可他们爷偏来这替戚成钢那厮与乔家女成婚。
瞧着这个精致娇小的乔四美,虽然与前段日子侯爷给崇爷房里收的几个女子相比确实美丽可人又可爱水灵,但注定继承北伯侯爵位的崇爷本不必急着娶妻,结果收到戚家的信后又差使人来打探一番,即可就带上备好的聘礼到燕郊来。
“莫不是崇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