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一点也不快乐,也就不喜欢下棋了。
夫子被华瑛的歪理气得吹胡子瞪眼,最后还得哄着她,以防名声被不好好精进棋艺却四处拉人对弈的她给败坏了。
“也没有。”华瑛眉眼弯弯,特别骄傲,“夫子夸我天真烂漫,还教了我围棋的另一种玩法。”
确实烂漫天真,安载初嘴角含笑,他都能想象董夫子被她折磨得没脾气的画面,“哦,是什么?怎么玩?”他捧场问道。
“等我赢了,”华瑛执子落天元,“再告诉你。”
“……”
华瑛玩到最后也没有赢一场。安载初其实有点私心华瑛会因一直输而不服气,然后缠他玩到很晚很晚。可她一句“好累,不玩了。”说放下也就放下了。
安载初将棋盘收拾好,望了眼呆呆望着夕阳出神的华瑛,犹豫着拿起一颗橙子。
华瑛闻到橙子独有的清香时,立刻嗅着鼻子循着气味去寻,只见一颗剥好皮的漂亮橙子静静躺在一个掌心上,顿时眼睛一亮,忙接过:“谢谢。”
“公主不嫌弃就好。”安载初说完,眼睛瞥向被自己不小心弄破皮溅出汁水的两个破相橙子,叹口气,自己造的孽,自己吃。
第四天,华瑛教安载初围棋的另一种玩法。
在见识了华瑛的围棋技术以后,安载初已经对势均力敌的对弈不抱任何期待。岂料新的围棋玩法虽然简单——谁率先连成五子谁就胜利,但他却要比昨儿更专注十倍,不能走上半分神,不然一处不留意,便会让华瑛连成线。
一开始华瑛是完胜的。安载初可以推说是尚不熟悉玩法规律,然而玩到后面,他逐渐上手以后,却发现拉不开胜负差距。两人你来我往,输赢竟是五五开。
其实华瑛一点也不笨,围棋下得不好,只是并不用心去学吧?安载初看向华瑛——她依然凝神于棋盘,表情却淡淡,赢局后也会开心,却远没有昨日打吃上一子那般激动欢喜。
“公主更喜欢下围棋吗?怎么感觉赢了都没有昨儿输了高兴呀?”
又一局结束后,安载初开口询问道。
“有吗?”华瑛想了想,解释道,“安载初,你要知道用自己不熟悉的技能跟熟悉掌握的技能,去和别人对弈,输赢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安载初哭笑不得:“这是公主不好好学习围棋的原因?”
“一半吧,”华瑛说,“我不喜欢复杂的东西。”
所以她会在复杂如人心的棋局上横冲直撞,也打乱别人的节奏与章法,尽管最后会输,但她仍然乐在其中。安载初不知道如何评价,可是这很符合华瑛的性格,不是吗?
“那便不喜欢。”安载初如是说,“希望公主能永远简单快乐。”
“安载初,”华瑛蹙眉,“我怎么听着不像是祝福呀?你在拐着弯骂本公主吗?”
“诶呀,”安载初一拍脑门,紧张道,“糟糕,被公主听出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公主能原谅我吗?”
这拙劣的表演,华瑛又想咬人了,她磨了磨牙,坚决道:“不能。”
“我给公主剥一个橙子呢?”
“不能。”
“半个月的橙子?”
“不能。”
“一个月的橙子?”
“不能。”
“那要怎么做公主才能原谅我呢?”
华瑛问:“什么条件都答应吗?”
安载初点头又连忙摇头:“也不是。”
“那你先剥一个好看的橙子,”华瑛说,“我得好好想一想。”
“……”这家伙,安载初失笑,“是。”
在吃完一个橙子后,华瑛总算想到该让安载初做什么了。
“安载初,你明天有空吗?”
这样的问法,安载初直觉有坑,“怎么说?”他问。
“明天我要去阿姐那里。”
是要带他一起去吗?终于他也拿得出手了吗?安载初松了口气,“这样呀,”他故作矜持,“明天我是没有什么安排。”
“你是状元郎,”华瑛继续问,“算学一定不差,对吧?”
怎么又有点不对劲呢?安载初谦虚道:“还行。”
华瑛终于满意,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状元郎明天帮我对一下上个月公主府的账册吧。”
“看账册?”安载初震惊极了,饶是他再怎么想破脑袋,也决计想不到华瑛会把这样的事安排给他做。
华瑛本来想不理那一叠子账册的,反正上一世已经对过,出不了岔子。仔细想一想还是不能偷懒,只是最近一直忙着陪枣生和桂子晒太阳,都没时间去做呢。眼下有状元郎在此,那为何不用?
“是的。”
听听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安载初竟然一点也不想挣扎。毕竟这可是他到公主府后华瑛交代给他的第一件正事,虽然细究起来好像哪里不对。但如果能从看账册开始,慢慢接触到公主府内的事务,再逐渐交由他来管家的话,往后华瑛再提和离可就得先掂量一下他在府中的分量了。
打着如此算盘,安载初在面上勉为其难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