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典史本就没有马公子高大粗壮,再加被泻药折腾了一通,腿软体虚,一下被马公子掀翻在地,额头狠狠磕在一个椅角上。
“咚”一声脆响。
他气得嘴唇哆嗦,揉着额头、指着马公子:“好、好,你们说尽甜言蜜语哄骗我来,就是要置我于死地!殴打朝廷命官,上了衙门,看邬大人怎么给你定罪!”
“还有你!”朱典史手指一转,指着沈梦:“明明是个女子,却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还假意称自己为勾栏女子。依我看,勾栏里都没有你这样黑心肠的!”
马公子一脚踢上朱典史:“一个芝麻大的官,也敢口放厥词?想想自己惹到了谁!”
“糊里糊涂的,活该被收拾。”
沈梦手虚虚晃了下:“算了,大庭广众之下,弄得多不好看。”
“我们走吧。”
“等等!”朱典史吼了句:“你们敢走!!”
这时,穆思清把大夫拉过来:“大夫,劳烦您看看,这蘑菇汤里,可有蓖麻油?”
说完,他朝沈愈祈挥挥手。
沈愈祈把蓖麻油瓶子递过来。
大夫仔细瞧汤,又舀了一勺闻闻,再打开蓖麻油瓶子,对比了下:“这汤里的确有蓖麻油,和这一瓶的成分极像。”
这下,朱典史可算抓到实实在在的证据了:“马子尧你害我!这笔帐不算清楚,谁都不准走!”
马子尧轻飘飘笑了:“真的吗?不让我走,倒要我宣扬你寻勾栏女子一事?”
“你那未过门的媳妇,隔壁县的县令嫡女,也不在意?”
一句话,把朱典史噎住。
马子尧掷地有声:“也不知高县令如何看上了你这种废物。”
【自然是因为朱典史舅舅:巡抚姜大人。下个月,姜大人前来这一带巡查,当地官员政绩好坏,可是他说了算。】
【也不知到底谁是废物,没弄清厉害关系,就冲在前面找死。】
穆思清快走两步,扶起朱典史:“今日之事,穆家看得很清楚,是这两人故意蒙骗。若往后他想诬陷什么,穆某必定为您澄清。”
这番话,把朱典史从“想狎妓”的尴尬境地里摘了出来。
朱典史撑着穆思清的手站起,朝他点头:“穆少爷果然如传闻般仗义。你这个朋友,朱某今日交下了。”
“至于这两人......”
这时,楼下的伙计迎客声音传来:“邬大人里边请。”
“何典史里边请。”
朱典史一听这声音,愣了片刻,突然指着沈梦:“是何典史让你们做的,对不对?”
“你这样无缘无故害我,一定是何典史的缘故。对不对?”
此时,楼下两人均迈步上来。
穆思清赶紧相迎:“邬大人。”
邬大人笑着说:“又馋你家的菜了,正好同僚推荐,就一起来了,可欢迎啊?”
穆思清:“邬大人哪儿的话,您尊驾莅临,是我们盼都盼不来的。邬大人快随意坐,我让伙计沏壶上好的茶来。”
这时,邬大人才发现大厅的景象。
邬大人:“这是......”
朱典史一把扑过来,眼泪都快出来了:“邬大人......”
他哽咽着把自己的遭遇说到一半,突然肚子又咕咕响。
朱典史脸色一变,顾不上告罪,蹭蹭蹭往后院跑。
穆思清叹口气,只得上前,把刚才的事补充完整。
这时,邬大人身后的何典史,正与沈梦不动声色地交换着眼神。
【这个何典史,果然有鬼。】
看见这一幕的穆音总结。
邬大人听完这一出闹剧,还没说话,马子尧一撩衣袍,跪下来:“草民拜见邬大人。”
“邬大人容禀。此事皆因草民未保管好蓖麻油之故,是一场误会。更与沈公子毫无瓜葛。”
【这马子尧还心心念念不忘护着沈梦,他莫非真以为自己睡过沈梦?】
【喝醉了,醒来看到床单上有血,就以为真发生过什么。其实只是葵水而已。】
【普及性教育真的太有必要了。】
一旁穆思清额角突突跳。
还好、还好,只有自家人才能听到小妹心声。
否则,就小妹这些“狂词浪语”,怕是要被街坊邻居唾沫淹死。
那一头,邬大人看到有人跪拜:“你是?”
马子尧:“草民马子尧。”
邬大人朝远处示意:“那位是?”
沈梦一愣,赶紧应答:“草民沈梦。”
邬大人:“你们两位的关系是?”
两人呆住,沈梦抢先回话:“我们是朋友。”
【姜还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猫腻。这邬大人除了怕老婆外,不失为一名好县令。】
邬大人又转身:“何典史,那你与这位沈梦又是什么关系?”
何典史一惊,万万没料到会被点名。
他撺掇邬大人过来,本打算看上一场朱典史食物中毒导致身体亏空,还在成亲前想狎妓、却误把良家当勾栏的丑闻。
到时,看他还怎么娶高县令嫡女,怎么在官场上和自己争!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