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样的事,为表重视,穆母赶紧让穆思清叫上二弟,和范掌柜一起去看望三位茶师。
当然,没忘了带上穆音。
后面还带了尾巴:沈愈祈。
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穆家的一处产业——穆家客栈。
穆家客栈和其他穆家店铺一样,同样是业内首屈一指的。
不仅坐落在县内繁华热闹地带,连客栈里里外外的装裱、房间的豪华程度,都一直让迎来送往的客人十分满意。
到达客栈,全掌柜在门口迎接。
一下马车,穆思清就问:“三位茶师怎么样了?”
全掌柜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他一边引着几位往二楼走、一边答:“已经请了大夫为三位茶师诊治。不过,情况不算太乐观。”
到了第一间屋子,全掌柜敲门、推门而入,穆思清一行进去。
入眼就看到一位30多位的男子歪在床上,发丝散乱、衣襟敞开,还两眼放空、神情呆滞......
他脚踝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跟个泡发了的大馒头似的。
李大夫刚好收拾完,整理了药箱打算出门。
全掌柜:“李大夫,辛苦你了。这是我们东家。”
一行人见礼。
床上的男子仿佛听不见,没理他们。
全掌柜又小声问:“不知这位于昂然茶师伤得如何?”
李大夫瞥了床上的人一眼,把他们往屋子边上拉了拉,才轻声说:“身上伤得不重,不过是跑的时候扭伤了脚。”
穆思清一听:“扭脚是小事,不会影响斗茶吧。”
李大夫赶紧“嘘”他,又说:“但是,你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走水时被吓着了。身上问题不大,但这里......”
李大夫指指太阳穴:“怕是难搞啊。”
穆思清皱眉。
穆思澜在一旁出主意:“既然身上没问题,那就有办法。他不是吓着了吗?那就安慰安慰他。”
穆思清:“怎么安慰?”
穆思澜想了想:“但凡人活一世,不过是风花雪月、对酒当歌.......”
穆思清重重在他脑门上扣了一记。
穆思澜:“哎哟!”
虽然穆思澜说得不着调,倒也给了穆思清一点思路。
他走到床边:“于茶师,你还好吗?”
于昂然看都没看他,哼哼了一下。
穆思清干脆坐在床沿:“于茶师,这次让你受惊了。既然穆家请您来,自然也要为您压惊。”
于昂然瞥了他一眼。
穆思清一看有戏:“这样吧,本来说好,参加一次斗茶比赛,基本酬劳是3两银子,若是取了名次,按名次再封红包。不如......我把酬劳提到6两。若有名次,红包也加倍。如何?”
于昂然把眼神收了回去,又哼哼了一声。
穆思清见对方完全不为所动,怀疑给银子给少了。
穆思清:“若是在数额上不满意,也可以再商议。”
于昂然身子往下窜了窜,把被子往上拉了下。
显然是不想商量的样子。
穆思清又想了想,恍然大悟。
茶师大多是淡泊名利之人。况且,手艺高绝的大师,到哪儿都被人捧着,也不缺银子。
那给什么好呢?
有了!茶师,大多爱茶啊!
穆思清一下又振奋了:“或者这样,穆家今年茶园子产了一种新茶,名白牡丹。碧绿翠叶,加上白色毫心,形状就跟朵花一样,很是好看。更难得是味道清甜醇厚,与其他茶种甚是不同。连邬大人尝过都说好。”
“这回比赛结束,我让茶园子给您带些回去?”
于昂然眼睛翻了翻,想了想,干脆侧过身子,背对着穆思清。
这下,穆思澜不满意了。
虽说茶师是他们百般客气请来的,可穆家也是青城县有名望的家族。况且,这次走水意外,根本不是穆家的责任。
穆思澜:“喂!”
他刚想放两句狠话威胁一下,脑海就听到穆音心声:
【想起来了!这于昂然极其喜欢隔壁县一家“唐大鲜”馆子的菜肴。这次本打算好好去吃一顿,结果脚崴了,心心念念半年的期待落了空。怪不得心情差。】
唐大鲜?
这个馆子穆思澜熟悉。
他这些年四处吃喝玩乐,青城县玩腻了,没少去隔壁县花天酒地。
穆思澜一转刚才的语气:“受了伤可不能一直窝在床上,营养不够。”
“我认识隔壁县“唐大鲜”的缪大厨,不如请了他来,给于茶师做上一个月的饭菜,好好补补?”
于昂然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你能请来缪大厨?还能给我做上一个月的饭?”
穆思澜笑笑:“我以前去他那儿住过三个月,早中晚都吃他的菜。上回他还输了我两局棋,赖账没给银子呢。”
于昂然脸上第一次有了笑容:“好、好、好,这下我可就没白来了。”
不过,笑容一现而逝。
于昂然:“哼,还是我吃亏了。要不是来你们这个什么鬼斗茶大赛,我岂能伤得跟个瘸子一样哪儿都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