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木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浑身酸痛,腰像断了重接的,两条腿也使不上力。
木年穿着江昊的超大号T恤,躺在江昊的超大号床上,床单凌乱。渐渐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后,她翻身,把自己埋在枕头里——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幸亏女篮马上集训,否则她活不过这个休赛期。
等等……
木年脑海中闪过什么,江昊好像说想跟她生个孩子?
最后她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江昊是随便说说还是认真的?木年抓狂地挠头发,她像失忆了似的,完全想不起来江昊有没有防护措施。总不能去垃圾桶里查江昊用了几个吧……不过她也想不起来昨晚总共发生了几次,查了也没用。
但江昊说想要一个他和她的孩子。
杂念消退,她脑海中只留下这个念头。木年侧头看窗外,二楼主卧是一整面开阔的落地窗,整栋房子除餐厅之外阳光最好的地方就这儿。
空气静悄悄的,只有不时掠过窗前鸟儿发出的鸣叫,闯入她耳中,在她心头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抛开爱情,江昊想要孩子,至少说明他对她的责任感依旧很强,强到愿意与她共同抚养一个孩子。
那么……
涟漪一圈圈荡开,悄无声息地滋润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和细胞。
她能不能自私地继续利用江昊这种责任感?
输了总决赛他已经很难受了,正需要人陪伴,这节骨眼她不可能跟江昊坐下来面对面商量分开的事儿。
错过这几天她就该去女篮集训队报道,同样江昊也得去男篮集训队,到那时她更没法张口——绝不能再因为私事影响江昊比赛。无论这影响是正向还是负向,当然也有可能对他毫无影响,可这结果是未知的,木年不敢尝试。
明知道该做什么,也知道正确选项,却总在真正执行时给自己找这样那样逃避退缩的理由。
木年唾弃自己,她逃避现实地往被子里缩,却忘了这是江昊平时盖的被子,布满他的气息。缩在这床被子里,就好像正处于江昊怀中。
很难不心动。
他们俩会有一个孩子,他们的未来可以通过这个孩子联系在一起。即便离婚,她也可以有正当理由见江昊。
真的很难不心动。
-
木年喜欢江昊许多年,时间线跨度太长,以至于她都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突然有一天就发现,只要江昊在场,她的目光就忍不住跟江昊走。想知道江昊不在学校时都忙什么,不自觉地想获取更多篮球方面的知识,想离江昊的世界再近一些。
高中那会儿江昊因为在世青赛的优秀成绩声名远扬,关注他的人很多,在学校打篮球永远有人给送水,倘若江昊敞开了收,木年毫不怀疑他能收到拎不动。外校学生也关注他,省体育局举办宁省高中生篮球联赛,对手第一时间打听江昊上不上场。
宁晚一中是全省最好的高中,优秀知名校友遍及各个行业,但像江昊这样,高中期间打破国家队最佳记录的人寥寥无几——找不出来第三个人。
那时江昊还不适应被关注,然而他超出人群的身高令他无处遁形,要么硬头皮面对,要么狼狈逃窜。现在他可是练出来了,宁晚队赛采访全他上,真真正正地承担起了队长的责任。
木年边胡思乱想,边爬起来洗漱。踩到瓷砖地发现脚软的不行,踉跄地扶墙走进主卧的卫生间,抬手拿牙刷,到习惯的高度却扑了个空。
啊,这是主卧的卫生间。
她平时不在这儿住,当然没有她的牙刷。
她摇摇晃晃地去客卧,碰到上楼找她的江昊。
运动短裤里面套着白色短弹,上身一件宁晚队无袖训练服,脖子上搭条毛巾,额头有汗。
刚运动回来。
“江昊……”木年被自己声音吓了一跳——沙哑的厉害。
江昊一把扶住她,然后抱起她,额头贴额头,“不再多睡会儿吗?木木。”
他身上的荷尔蒙攻击性太强,木年局促地往后躲。
这个过程中又想到,昨晚做了那么多更亲密的事也没觉着别扭,这会儿怎么反而不自然了呢。
……可能是没来得及觉得别扭。
江昊把她抵在墙上,压着她侧过来吻她。
木年忙把手挡在两人之间,“我还没刷牙!”
“我又没说嫌弃你。”
“我嫌弃自己,”木年小声说,“放我下去,我去刷牙。”
江昊怀疑:“主卧有卫生间吧?”
这话似曾相识,几个月前她好像问过江昊这话。
他还记仇了,木年眨眨眼睛,“主卧没有我的牙刷。”
“啊……也是,平时你都住客卧。”
江昊眼睛一亮,木年心里骤然一阵失落。这种事情值得江昊高兴吗?随后她听见江昊下一句话:
“木木,休赛期搬回主卧吧。”
木年怔住。
暮春的阳光尽情倾泻在走路,光影摇曳,映得江昊眉目清朗英俊。
他……
是认真的吗?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什么表情,只觉得自己正被江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