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丽娜看着一地的狼藉,再看到傅靖之脸上胶布都盖不住的抓痕,一股无名的怒火窜上了心头。
凭什么她放在心上却得不到的男人,被一个泼妇欺辱成这样。
可还没等她开口说一句心疼和安慰的话,就听男人不悦地说:“你来干什么?是来看笑话的吗?出去!”
于丽娜上来就被男人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心里委屈极了。一双充满风情的凤眼很快就氤氲起了水雾,晶莹的泪珠说掉不掉,看上去分外的惹人怜爱。
“你好没良心,人家听说你差点破相,好心来看你,还给你带来了上好的药膏,你却这样对人家,真的好伤人。”于丽娜声音柔媚,典型的吴侬软语,再配上似嗔非嗔的神情,一般男人对上了,只怕是骨头都要酥了。
可很显然,傅靖之不是一般男人。于丽娜的这副做派显然是对牛弹琴。
见傅靖之眉头紧锁,面色冰冷,于丽娜有些颓败。
但想到现在正是他内心最脆弱的时候,如果这时候不抓住机会,等他们夫妻和好了以后,只怕是更难得到他了。
于丽娜含在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一颗一颗顺着姣好的脸庞滚落下来,“靖之,听说你差点破相,我好心疼。你出身高贵,玉树临风,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白辛夷上辈子到底积了多少德,才能嫁给你。可她却不知道珍惜,不顾你司令的面子,将你抓成这样,她真的好过分,她想过你男人的尊严吗?”
“我用不着你同情,”傅靖之原本清冷的眸子有了些许的温度,但声音依然冰冷:“这是我的家事,和你没关系。还有,请叫我傅司令。”
“我偏不,靖之,靖之,靖之。”于丽娜嗲声嗲气又带着几分任性地冲傅靖之娇吼,快三十岁的女人了,竟流露出一丝少女的娇憨。
她一向敏锐,傅靖之眼中流泻出的一丝松动,虽然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那就意味着,他那颗坚硬的心,已经被她软化了。
而傅靖之也觉得差不多了,便没有再继续沉着脸,而是无奈地说:“你回去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也要回家了,七七和虎子还在家等着我呢。”
傅靖之说着,起身抓起了桌上的公文包和车钥匙,迈步就要离开。
却被于丽娜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紧紧地抱住了他劲瘦有力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带着怀念说:“靖之,你知道吗,我十年前就喜欢你了。”
傅靖之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他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掰开于丽娜的手,转过身,淡淡地看着她:“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很爱我的太太,也爱我的女儿和儿子。今天我只当什么也没发生,你可以走了。”
“我不!”于丽娜尖叫一声,一头钻进了傅靖之的怀里,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抬起一双媚眼,仰头看着他:“靖之,你敢说,你心里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傅靖之眼中有一丝的动容,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语气淡漠地说:“没有!”
“你说谎!”傅靖之的反应鼓励了于丽娜,她紧紧地盯着傅靖之的眼睛,媚眼如丝:“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
“我,我……”傅靖之眼神躲闪:“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我只爱我的太太。”
“你好讨厌,口是心非。”于丽娜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一双凤眼顾盼生辉,“她有什么好的,身材跟没长开的小姑娘似的,脾气也不好,一点都不懂得怎么爱你。你这么好的男人,她凭什么不珍惜你?如果我是她,一定好好爱你,珍惜你。”
于丽娜轻轻摩挲着傅靖之脸上的伤痕,声音娇柔:“十年前,我才十九岁,从军统培训班结业来到上海,第一次见到了你,当时我就心动了。有人说你是汉奸,可我怎么都不相信。这么好看,高贵,像神祇一样的男人,怎么可能是汉奸呢?”
“我倒是要谢谢你的信任了。”傅靖之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于丽娜大受鼓舞,她娇气地蹭了蹭傅靖之的胸膛,“人家一直都相信你的,可你却一点好脸都不给人家。你但凡给我点好脸,我都不会嫁给那个窝囊废,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有。”
“对不起,可我不能给你回应,我那时候已经有了辛夷。”傅靖之遏制着心中翻腾的不适感,一只手将于丽娜的头按在自己胸前,一只手拉开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包。
“现在也不晚啊,只要我们之间有情,不必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于丽娜被傅靖之紧按在胸口,心情非常愉悦。
他们已经亲密拥抱了,更进一步的亲热还会远吗?
“我不能做对不起辛夷的事,她脾气不好,要是知道我对不起她,她会玉石俱焚的。”
“她凭什么啊?”于丽娜猛地挣开傅靖之的桎梏,仰头看着他,声音尖利:“你堂堂一个司令,出身高贵,还怕她一个小市民的女儿?我就要和你在一起,看她能怎么样?”
说着,还赌气一般,双手捧住傅靖之的脸,踮起脚尖,就要吻上去。
傅靖之被于丽娜身上那股香水味混合着体味的味道熏得差点作呕,他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她:“于女士,请你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