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有心情在这公费吃喝？快去找他啊！”
头顶的音响中，一首歌恰好放完，短暂的安静空隙，被她的呼喊声填满。
吧台里的萧贵受到吸引，调酒的动作顿一下，而后礼貌地点一点头。
乔梦妆有些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心下庆幸还好他不是人，能在此时看到自己。
叶思抓住了这尴尬的间隙，端起酒杯小酌两口，对口味感到满意，愉悦地起身：“走，开工。”
两人走到吧台边，萧贵的动作也快进入尾声。
见人过来，他抛起调酒壶在空中旋转三圈，待到它落回自己手里，便动作熟练地将其打开。
蓝色的液体随之倾泻而出，在锥形杯里轻轻荡漾。
“阿拉斯加海湾，门边那位客人。”
他将酒杯推向吧台外侧，对着服务员轻声嘱咐。
“真好看，这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乔梦妆目送服务员离开，忍不住开口询问。
萧贵没马上回答，视线先在他们二人身上扫一圈，发现他们是空手来的后，有些落寞地垂下眼：
“想到什么就叫了，也许明天它还能叫哈士奇水沟。”
乔梦妆：“……也行。”
叶思看出他在这一瞬的想法，抬手轻叩桌面：“借一步说话？”
萧贵倒也没拒绝，掀开吧台的隔板走出来，挥手示意他们跟上。
穿过狭长的过道，一行人走进带有“休息室”标识的房间里。
乔梦妆本以为那会是一间不算宽敞的更衣室，结果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这里活像一个KTV大包厢，沙发电视音响游戏机一应俱全。
简直让人怀疑酒吧的大部分经费都被用在这了。
“就是个平时补觉的地方，没好好收拾，见笑了。”
萧贵走这一趟之后，情绪似乎好了一些，见乔梦妆端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转手打开墙面一侧的酒柜顶灯：
“都是舍不得放外面卖的好酒，随便挑。”
“那我可不客气了。”
叶思乐呵呵地走过去，目光在酒柜里淡淡扫过一圈，最终俯身从地上的货箱里抽出两瓶果汁，拧开其中一瓶的盖子塞到乔梦妆手里，这才继续说：
“喝酒影响我思考，这个就够用。”
萧贵跟着他乐，又笑不到心里，默默挪到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有些无措地开口：
“其实如果那个摆件不能给我的话，二位打个电话就行，不用专程过来一趟的。”
他说话时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下巴上的一圈胡子，和寻常人紧张时手上停不住的小动作没什么区别。
乔梦妆看了一会，突然意识到店名那句“胡儿八杈”，就是胡子拉碴的意思。
想来他在没有遭遇生活中的变故时，也是个热爱生活又有趣的人。
她因为这一瞬的想法而有些心软，和叶思交换一个眼神后，小心地开口：
“没带那东西来，其实主要是对你不会有什么帮助。但我和他，说不定真的能帮你。”
萧贵点点头没说什么，只用眼神透露出，他当这话是在宽慰自己。
叶思也不管他，兀自伸手，在空气里划拉出一个看不懂的符号。
乔梦妆半点没看懂，再转头却发现萧贵惊得眼睛瞪大了好几号，看起来完全像是先前图片上那只鬼鸮了。
“我……你……对不起！”
他完全陷入语无伦次，看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叶思看起来有些头痛地摆摆手：“别的事回头再说，我今天来，是帮你捉鬼的——我有这个资格吧？”
“有有有！”
萧贵连连应声，几乎连滚带爬地起身，去角落的柜子里拿了个泛黄的本子出来。
“大人您看，这是我去年从家里翻出来的，侧面标注着要到今年才能打开，我当时没在意，直接就打开了，没想到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撞鬼了。”
乔梦妆坐得离他近些，这会没多想便接过来，果然在书脊处见到了他所说的标注。
那字算不得清秀，甚至有些像小孩子的玩笑。
她因此更加不在意，顺手翻开纸页。
本子的内容简单，每两行为一组，上面是不断累加的日期，下面则是相同的一行小字：
“今天掉毛了吗？掉了请翻到第98页。”
“这是什么意思？”她疑惑地看他。
萧贵似乎还陷在惊惶中，没有说出话来，只用手势示意她往后翻。
她于是又翻到下一页，见到同样的结构。
更准确来说，是接下来的许多页，都用不同的日期，写着同样的话。
最终是坐在一旁看着她翻页的叶思没了耐心，将本子接过来，快速地翻阅过去，终于在纸页过半后，见到一行不一样的话：
“写累了，如果今天还没掉毛，就等到掉毛的那天，去看下一页。”
他的眉头皱起来，轻轻翻开下一页。
这一次是在纸页正中，写着一行大字：
“恭喜你，死期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