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相榆便可以下床随意活动了。
在门派中随意走动,相榆不小心就迷路了。
不巧,前方有个人看着也像迷路了。
剑宗春光正好,林木青翠,树上的叶子娇嫩欲滴,稀碎的阳光落在那人身上,正巧相榆能在略有刺眼的阳光中看清那人腰间的晶莹剔透的铃铛——
以及那人挺年轻,估计是门派内的弟子。
他一身青绿色的衣袂,衣袂上绣着剑宗独有的云纹,腰很细,腰间的铃铛下垂着一串流苏,鸦黑的发丝只是随意的扎起,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的,似乎是早上还没睡醒,亦或者是早上匆匆忙忙才出门的。
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那人突然侧过头,露出茶绿色的眸,很好看,相榆第一次见到绿色眼睛的人,只是这份绿色并不张扬,更像是初春中夹带着细雨的微风。
他余光好似扫过相榆,不骄不躁,安安静静,恍若在看一个认识很久的故人,更有可能,他这双眼睛看谁都好像有故事。
“你是何人?”
相榆看了眼四周,确定了对方是和自己说话,对方年纪看着不大,口气倒是不小,少女却不怒,微微勾起唇角莞尔道,“我?自然是你师姐。”
少年安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眸子幽深的看了眼相榆,没说话。
这年头小弟子可能都有点骨气,不爱叫师姐,相榆也并不在意,而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迷路了?”
对方没回答,但显而易见的,更算是默认了。
相榆开心道,“好巧我也迷路了。”
“门派那么大迷路也挺正常的。”
相榆安慰道,也不知是在安慰自己多一点还是安慰少年。
少年倒是不说话,安静的跟在相榆身后两米开外。
“你可知道宗门近来发生的事?”
两人之间太过安静,相榆便想着从这位迷路的小弟子口中问些什么。
没有应答。
相榆奇怪的停下步伐,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年。
别的不说,近一些看,这位小弟子长得很正,只是看着有些无精打采。
“你可知道商竹药?”
说起商竹药,他作为最年轻的长老这身世也是有够传奇。
十岁那年,破格被天算子收为徒弟,成为他众多弟子里最小的一个,有传闻说他是天算子和一魔族生下的孩子,但天算子失踪多年,谁也不知道这传闻是真是假。
天算子将自己身上的清心铃,这陪伴他多年的神器,在商竹药十岁拜师大典那天,当着众人的面给商竹药戴上。
当时引起轩然大波,天算子座下的三弟子高声不服,当即就跳出来说天算子偏心,并大打出手,只是还没碰到商竹药的衣襟就被天算子扔了出去。
商竹药也没有辜负天算子的期望,成为三界之中年轻一辈的翘楚,十八岁修为破金丹,如今二十一岁已是化神大圆满。
相榆想了想,问道,那人摇摇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想说的,相榆便只好自顾自往下道,“听说掌门要他去教导自己最小的弟子。”
意外的,这位安静了很久看着有点拽的弟子总算开口了,“没有的事。”
相榆有些纳闷,“你又不是当事人如何知道?”
他又不开口了。
高冷的模样倒也是让人没办法。
“你要去哪里?”相榆对这里的路也不熟,两个人也不一定负负得正,不如早点问清人家的目的地。
“师……掌门那里。”
这不巧了,相榆正巧从师父那里走回来,“我认得路,我带你去。”
不料对方拧着眉,不解的问道,“你不也迷路了?”
恍若在说,你一个迷路的人真得能认路。
相榆笑了,“自然,你师姐我可厉害着呢!”
少年面无表情:……你最好是。
—
相榆没骗人,带着少年果然找到了路。
只是听到小果唤的一句,“小师叔。”
相榆顿时觉得脑子不太够用了。
再细看一眼,
少年的刘海被风微微吹起,鼻峰流畅,皮肤如冷玉般。
少年郎站在春光当中,却比春光要明媚上三分。
如深谷的幽兰清冷,却又像枝头的牡丹风华。
菩萨面的小师叔,倒也确实。
只是相榆怎么敢把他当成比自己小的弟子啊啊啊——
还让他喊自己师姐。
相榆慌了。
如今见对方好像不太愿意搭理自己,相榆只好庆幸对方看起来不太记仇。
直到掌门师父正巧和相榆说,“这是逍遥峰的令牌,阿榆你这段时间可要好好跟着你小叔学习学习。”
相榆:吾命不久矣!
五天后,相榆算了算时间拿上玉牌,她御剑飞往逍遥峰。
身上佩戴着特制的玉佩,不费吹灰之力,相榆轻松通过峰上的禁制。
逍遥峰是所有山峰中最为偏远的一座,不过商竹药性子冷淡,峰上只有几个弟子平常会来打扫。
踏上逍遥峰,眼前的景色从绿衣盎然转向一片白雪,寒风刺骨,相榆赶忙运起灵力让自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