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温暖过来。
纵然有灵力护体,但依旧挡不住寒气,相榆总算看到了雪中的楼阁。
“叩叩!”
没有人应答,相榆直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楼阁内冰雪盖天,花圃里的花盖上一层白雪,湖面被冻上一层冰,鹅毛大雪不断落在相榆的发顶,风吹卷珠帘,她望见少年撑着油纸伞站在台阶之上看向自己。
他一身蓝色的裘衣,白玉的皮肤多了几分苍白,蓝白色的发带被风吹过,缠绕着他的发丝。
他眼中翻涌的情绪在看见旁人的那一刻被压抑下去,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相榆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小师叔好。”
“我没瞎,进来吧。”
相榆也只是一瞬间的不自然,很快乖巧的跟在商竹药后面走进了温暖的房间。
“小师叔,你这山峰也太冷了吧。”
他安静了很久,垂眸,陈述道,“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
“她死的那天也是大雪。”
相榆这才想起,书中对于商竹药的身世描写。
他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八岁那年,母亲撒手人寰,留给他一封血书让他前去寻父,他什么都没说,默默把那封信放在火上焚烧殆尽。
那天也是大雪,鹅毛的雪花干净得落下,干净得离去,不沾染人世间半分烟尘。
火柴噼里啪啦的声音燃到了尽头,东风起,泪未干。
“她在死的那一刻,都固执的认为我这辈子都是个废物。”
商竹药的自述到此结束,他望向镜前神像,有些讥讽的笑了,“大雪天,我在神佛面前求了三天,可神佛不管不顾,她依旧没活过冬天。”
“所以啊,这世上除了自己谁都是靠不住的。”
窗外的风声越来越大了,相榆关上门,将冰冷的空气隔绝在外。
他跪在牌位一晚,风雪刮了一晚。
到后面相榆靠在柱子旁累得睡着了,一觉醒来,她依旧在柱子旁,只不过身上盖了件蓝色的裘衣,是商竹药的那件。
而房间内,早无商竹药的踪影。
初日东升,商竹药用手掐了个法诀,带去因为练剑出的汗,将剑收回剑鞘之中。
回首,他看到了身后不知站了多久的少女,她的发丝凌乱,应当是匆忙跑出来找自己的,一时无言,他没有开口说话,只听对方的声音传来,
她声音轻却不柔弱,而带有那份韧劲和执着。
“小师叔,我昨晚想了很久,其实有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改变过去,过去无法改变,而未来一定会因我们而发生变化。
我们没有办法让过去的人满意,却可以让自己不愧对她们的期待。生命是朝前走的。”
商竹药的指尖攥着剑的手有几分苍白。
他眸中风卷云涌,只是抬眼就被他轻易压下一切情绪,瞬间又恢复成那个冷静自持而又风光霁月小师叔,“你在教我做事?”
“……”
相榆:不是,哥们我在安慰你啊,你这是半点感动都没有啊。
少年勾起唇角,“看来你的确是可以活蹦乱跳的了,明日起和我一个点起,每天练剑五个时辰,若是没达到练剑的指标取消你今日的饭。”
他挥了挥手,连饭都没给相榆留。
相榆:……他不是缺爱,他是缺德!
逍遥峰,
“我给你的玉佩记得放好。三日后,我们要前往蓬莱参加仙剑大会。”
生不如死的七日过去了,相榆颤颤巍巍的扶着酸软的腰帮商竹药推开门,随后自觉走到一旁站定。
“蓬莱是著名的三大仙都之一,其余的两处,分别是瀛洲和方丈。
作为三大仙都是游离于四国外的仙岛,多年才现一次世。”
而仙门大比是四年才有一次的胜会,此次声势之大连魔界都广为流传。
商竹药嘱咐的话语让相榆疑惑问道,“此次仙门大比前往的只有我和小师叔吗?”
男子步子一顿,掩去眼中的幽深,假装玩笑般好整以暇的反问:“你还想有谁?”
“那会不会不太好。”倒是她不乐意起来了。
商竹药抬头,戏谑道。
“如何不好?”
人少难道不是方便了这位恋爱脑的小师侄出去寻欢作乐?倒也是真得有几分好奇的,他看向相榆。
小姑娘揪着自己的衣裙,一副少女作态的娇羞,圆溜溜的眼睛给商竹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万一遇上了歹人,小师叔双拳难敌四手,我被人掳走了可就不好了。”
商竹药一顿。
“你是块金子吗?”
潜台词:人人都要来抢你。
相榆:……可恶,这男人该死的不会讲话。
“万一呢!”相榆坚定的语气,仿佛下一秒就可以立地成佛。
“那便让那歹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以解你心头之恨,如此可好?”
少年沐浴在春光中,三十七度的嘴却可以说出如此冰冷无情的话。
这般轻描淡写的口吻让相榆脑后一凉,想起门派内商竹药的传闻。
上上一个挑衅侮辱小师叔的人,被他扔入五魔塔后,出来时就只有半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