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人丢下去。
忽略掉那点怪异的烦躁,他单手抖开那幅画,余光瞥见那头耀眼的金发,和画像中,白衬衣少年温润的笑容。
别说,眉目轮廓确实跟他本人有点像。
但那一头黄毛,他明明第一天演出完就染回来了。
没想到她记得这么清楚。
画肖象画是这样的?
江沥不喜欢拍照,更别提一动不动给人当模特了。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画肖象画。
他心底泛起古怪的感觉。
“你这画技不到位啊,画得跟变了个人似的。”
没人搭理,只有身后呼啸的海风。
“不说话?那这画就当今晚的所有报酬了。”
下一秒,一颗头颅重重砸在他肩膀上。
似曾相识的冰凉感,从他脖颈划过,擦着锁骨坠入。
江沥陡然绷紧。
片刻后,意识到打在耳后的呼吸浑浊炽热。
是病人才有的。
他回神,加快脚步。
没多看主卧布置,随意把人塞进被窝里。
“醒醒,药在哪?”
肖因睁不开粘着的眼皮,潜意识应了声。
“许暮你别吵。”
江沥听不清,抱着胳膊啧了声,只能就近翻开没上锁的床头柜。
没看见什么药,倒是瞥见一本泛旧的厚本子。
好容易在花瓶后找到一瓶,却是瓶快吃完的安眠药。
江沥皱了下眉,下意识想丢出去,忍了又忍才放回原位。
最后他翻手机查了查,摸出刚刚她塞给自己的那把糖,快速剥开一颗。
“张嘴。”
指腹初级柔软苍白的唇,江沥的动作顿了顿,又面不改色地往里一推。
肖因尝到酸味,立刻下意识地用舌尖抵出来。
湿漉漉的触感,转瞬即逝。
江沥却整个人如雕塑般,僵在原地。
他闭了闭眼,侧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才把那股过电般的感觉压下去。
扭头进厨房,兑了一碗糖水,毫不留情地捏着她下巴灌了下去。
苍白的唇色似乎有了润泽。
他垂眸凝视片刻,确认她人没事,只是睡过去了。
才轻嗤一声。
“这下你倒是放心的很。”
顿了顿:“真有男朋友?”
“要死要活了,也没见他管管。”
话音刚落,手机突然疯狂振动。
江沥眼皮一颤。
意识到是自己的,他才定了定神,摸出来。
是好几张偷拍的照片。
邮件来源陌生人。
拍的应该就是刚刚,他跟肖因站在楼梯道的画面。
从那个角度看,两人状似亲昵,影子几乎重叠在一起。
江沥的眼神瞬间阴冷。
紧接着,有电话进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不容察觉的暴戾感,几乎瞬间从瞳孔里翻滚出。
他带上门出去。
那边劈头盖脸就是叱咄。
“你现在在哪里?马上给我开视频!”
“你哥都告诉我了,老子昏迷期间你干的那些好事!泡吧!跟男男女女搅在一起,还跟个不清不楚的同居!咳咳!你要气死老子吗?!马上滚回来,我,我……”
江沥刚刚的笑容荡然无存,他放下手里的那幅肖像画,慢条斯理地在茶几上轻轻展平。
随意用桌上的陶瓷组件,押平四角。
才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那你就听错了,不是同居,是被个富婆包了。他没给你看照片吗?估计刚拍的还新鲜着。”
下一秒,电话那头此起彼伏的焦急声。
“爸!”
“嘉铭!”
江沥一点也不急,等那端演完了,才淡淡开口。
“有什么好气的。家学渊源,都是当小白脸,子肖父你该骄傲不是?”
“你!”
陈嘉铭此生最恨别人提及他当初是靠卖海货的前岳父发家的。
对早逝原配的心情也复杂得很。
几乎脱口而出:“当初没让你妈死前见你是对的!她知道了要气死!”
江沥眼神陡然犀利。
陈嘉铭已经意识到说错了话,又开始痛骂。
刚从ICU醒过来,当下被这逆子差点又气进手术室。
他一腔火气没处撒,边骂边摔。
直到他现任妻子哭着说了声公道话:“你爸爸念叨你几年了你终于才肯回来。却把国外那套坏习惯带回来。现在他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你又这样……阿渚你这样不孝顺的,要被千夫指的。”
“阿姨恳求你,赶紧回来陪着你爸爸,刚好你也没事情干……”
江沥挑挑眉,动作一顿,玩味地笑笑。
明明眼神森冷,语调却吊儿郎当。
“也是。”
“那我回来,帮陈启津分担分担业务?”
那边呼吸一窒。
就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逆子还贼心不死!老子——”
江沥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神情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