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又……”丁五味震惊地挺直腰杆,突然拔高的声音让珊珊吓了一跳,赶紧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小声些。
丁五味无语地望着车顶,又泄气地躺了下去,没好气地嘟囔道:“我刚替那些伤员包扎好,你们就不能让我歇会儿?!”
他就说这没良心的楚老幺怎么突然良心发现,让他上车歇息,还主动给他端茶倒水,果然是没安好心!
楚天佑刷地一下打开折扇,心情颇好地扬了扬嘴角:“这就叫能者多劳嘛,谁让你是国主钦封的钦差大人呢,咱们这次能不能过这一关,可就全靠你了。”
五味毫不客气地占了车厢一侧的位子,好似没长骨头一样懒洋洋地倚在枕头堆上,歪着脑袋翻了个白眼:“我说徒弟啊,你要管闲事,我也不拦你。但是你都跟着我闯荡江湖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变得机灵一点呐!你也说了,这些人可都是从军营里出来的!我们是长了七八个脑袋够砍还是多了五六条腿能跑啊?吃饱了撑的,去管军营里的事,真是嫌命长!”
珊珊无奈,五味哥胆小怕事的毛病真是改不了……
“你可是代天巡狩的钦差大人,在地方上查出不法行径竟然还能视而不见吗?”她拖长了声音,语气中带着点怀疑问道:“五味哥,你不会是怕了吧?”
“这、这怎么能叫怕呢,”五味又挺直腰板坐起来,煞有介事地开口:“珊珊呐,你别老跟我徒弟学,咱们遇事千万不能冲动,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换了别的地方,得罪了人,凭着楚老幺的功夫,咱们还能跑路。这回可是军营里出了事啊!那个孙博能胡作非为,显然是有大靠山嘛,我们还傻乎乎地去查他,这岂不是自投罗网,就跟横冲直撞的螃蟹似的,被人一兜子给逮起来了!
做人呐,就是要有多大的胃口,吃多少米饭,得学会量力而行!”
丁大御师上下挥舞着羽毛扇子,朝着坐在对面的二人指指点点,一副看破红尘、世外高人的样子,让人格外想抽他。
能把逃避推诿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这个丁大御师也是独一家了,楚天佑摇了摇头,同样用扇子点了点五味,无奈道:“我说你呀,一听到军营就犹如惊弓之鸟。我又没让你到定南军中去查案子,不过是以你钦差大人的身份,去使唤一下南霞县的衙役罢了!
咱们就当不知这伙人的真实身份,只当是遇到山匪,前往县衙报案岂非顺理成章?
而南霞县县令得知钦差大人在山道上遇袭,定会亲自率人前来。咱们正可让衙役将伤员都抬下山救治,与此同时,试探一下,本地县令是否真与山中驻军有所勾结。”
“对呀!”丁五味用力一击掌,“就像你说的,万一他们真勾结在一起了呢?县令都给孙博送美女了!万一他带着大队人马前来,跟这些……兵不兵匪不匪的人一起,把我们包了饺子,到时候怎么办?咱们可就插翅难飞了!”
丁大御师在经历了这么多案子以后,算是大有长进,已不是当年那个随意忽悠的丁五味了。
楚天佑惊讶地打量了他一眼,没想到五味竟能如此迅速的想通其中关节,赞许地点点头,笑道:“不错,咱们得谨慎提防县令下黑手,不过那个高阳所说未必属实,他毕竟也是道听途说,咱们还得亲自调查一番才行。
在这山中一路走来,我们对山上的地形还算熟悉,即便县令是胆大包天的杀人狂徒,我也有信心在这山中带着你们全身而退。
而若是贸然下山,县城中有何机关埋伏,咱们可是无法预料的。相较起来,让县令上山来接我们,借此让他放松警惕,不至生出歹心,我们顺势打入县衙,探听情报,倒是更为可行的法子……”
“而且,”楚天佑笑着给五味添了杯茶,“我想医者仁心的五味师傅,定然不会将外面那些伤员的性命弃之不顾、掉头离去的吧?”
五味闻言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无奈地点点头。
珊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天佑对视一眼,毫不吝惜地夸赞道:“五味哥不愧是一代神医,医德昭彰、誉满杏林!为了那些伤员,咱们也得向县衙通报一声,让他们上山将人救走,如此才不枉负五味哥不辞辛苦、为他们止血上药的义行呀!”
好像只能如此,丁五味叹气,谁让他是个大夫呢,只能豁出去了!等见到县令的时候,先送他个一万两银票,他就不信还不能把人收买了!
丁五味抱着自己的宝贝袋,又变得斗志满满,摸着下巴思索该如何更好地跟县令套近乎。
珊珊看着五味眼珠子乱转的样子,十分想笑,突然被天佑握住了手。她侧头望去,天佑已推开车门,示意她跟着下车。
她看五味正想得出神,便不再出声打扰,两三步跃下马车,正要问缘由之时,腰间被一只手揽住,蓦然飞进了道旁深郁的山林里。
甫一在山坡上立住,珊珊便揪着天佑的衣襟惊讶抬头,奇怪道:“天佑哥,发生什么事了?我们为何要躲进树林里?”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天佑神秘一笑:“因为,朱雀回来了。”
什么?珊珊不解其意,正要再追问之时,就见朱雀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从远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