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问了句荒唐的话:“我朝有几位奉德乡君?”
她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奉德乡君有位英姿飒爽的孙女?
经过姑母的反应后,玉龙觉得自己已做足了准备,没想到,还是不太充足。他默默垂了脑袋,无奈道:“白姑娘的伤势有些严重,儿子原想待她休养几日,再带她来拜见母后……”
“她伤势有多重难道我不知晓?你便早该说与我知,我好去看看她,一家人讲这些规矩做什么!”太后叹了口气,她原以为那姑娘是军中哪位臣属,由玉龙出面抚恤即可,她此时过去,倒扰人清净。
却不曾想,那是她未来的儿媳妇儿!还舍命救了自己,她却一直不曾前去探望,只怕那姑娘要胡思乱想了……
“还不快带我过去!”太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
玉龙被瞪得莫名其妙,还是将急急忙忙要出门的母亲拦了一拦,“母后,今日白姑娘的舅母前来探望,此刻想必还……”
“亲家来人你竟还不告……”太后冲出口的话说了一半,又顿住了,焦急的神色忽然一变,叹了口气,“罢了,这些事本该是母后替你出面,是我疏忽了……”
“母后……”玉龙皱了皱眉,不知母亲为何又伤感起来。
“这些事我日后再与你解释,你且先带我去见白姑娘。”太后拍拍儿子的肩,无奈地摇了摇头,率先向门外走去。
苏欣慈起身将他们送到廊下,看着母子俩远去的背影,凑近自家夫君低声道:“你现在还害怕吗?”
杨闻达摇了摇头,他不仅不怕,还升起了同病相怜之感,原来国主被太后娘娘骂得更惨呐……
玉龙带着太后往珊珊院中去时,杜氏正眉飞色舞地将大房二房的丑态当做笑话讲给珊珊:“你可是没瞧见,你舅舅一提分家,他们往日那眼高于顶的样子顷刻间便碎了个干净!”
“二房那个闻香院出身的粉头,先还端着副正室的架子来恶心我,这两日恨不得给我跪下,真是好笑!”
杜氏嗤笑一声,手里捧着碗红枣银耳莲子羹搅动着,估摸着热气散得差不多了,才递给珊珊,“来,将这甜汤喝了,益气补血再适合不过。”
珊珊靠在床头的大迎枕上,乖乖接过甜汤,面色仍是泛白,但双眼却盛满笑意,亮晶晶地看着舅母:“这下咱们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日后也再不用与他们纠缠!不过就是苦了舅舅,这会儿想必被大房、二房吵得脑仁疼吧?”
“那可不是,那两房吸血的人户,哪儿能这么轻易罢手!”杜氏扬了扬眉,上手给珊珊顺着鬓发,一边笑道,“不过也就闹一阵子,你舅舅既开了这个口,那便绝无回旋的余地,多年的糊涂账总算要理个清澈了!”
珊珊笑着点了点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她失血过多,这两日总是晃一晃就觉得恶心、头疼。
杜氏看她难受的样子,心疼坏了,拿过瓷碗,刚想让珊珊躺下,门外来了个丫鬟,道是楚公子与老夫人往这边来了。
“老夫人?哪位老夫人?楚公子的母亲?”杜氏惊讶回头,有些疑惑地道,“你不是说这老夫人与家中失散许多年了?怎么突然到了南海?”
“啊……这,楚老夫人先前为奸人所掳,我们一直在追查她的下落,没想到这回擒贼的时候,发现老夫人正是被那伙人给抓了,于是就一同救了出来……”
珊珊顾不得那么多,随口解释两句,满脸紧张地看着舅母,眼中都是慌乱,“舅母,我还没梳洗过,也没换衣裳,这可怎么办啊?”
为什么她又要蓬头垢面地见太后娘娘?!
“没事没事,别慌,想是那老夫人知道你伤得重,过来看看你,别怕。”杜氏看着珊珊手足无措的样子,连忙上前抓着她的手安慰道,“舅母在这儿呢,别紧张,你快躺下。”
珊珊有些僵硬地依言躺下,任由舅母给自己拉高被子,只露出一张素白的小脸,眼巴巴地看着她,只觉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已经不好使了。
杜氏拿出帕子给珊珊擦了额边的汗,又忍不住摸摸她的头,嘴边露出温柔的笑来。诶,多好的姑娘,她就一直想要个这么可爱的女儿,可惜未能如愿,若是珊珊能归了康家,那该多好……
杜氏正琢磨那老夫人是什么路数时,楚天佑就扶着母亲踏进了屋子。
他抬手向杜氏作揖笑道:“康夫人安好,晚辈冒昧前来打扰,请您海涵,家母听闻……”
“哎呦,这就是楚老夫人吧?快请坐快请坐!”不待天佑说完,杜氏已然扬起了热络的笑容,起身笑眯眯地招呼道,“听闻您仍在休养,就撑着病体来看我们珊珊,真是太客气啦!”
不善的气息扑面而来,太后心中顿时掠过无数念头,还未明晰是何缘故,嘴边已经下意识地浮起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
她敛袖走到床边,缓慢而矜持地略一弯身,看着杜氏颔首笑道:“康夫人有礼,老身前日遭歹人劫掠,险些性命不保,多亏了白姑娘舍命相救,方才能脱离虎口。自觉身子好了些许,便赶忙前来拜谢,礼数不周,还请康夫人见谅。”
这做派与白家那老太太真是如出一辙,杜氏看得眼皮直跳,险些控制不住神色,楚天佑是个多平易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