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就拜托你了,但凡遇到任何不对劲的人或事,不要心软,直接快刀斩乱麻!尤其是不要让陌生人随行,切记!”
“好好好!我记住了!这话你都念叨多少遍了烦不烦……”五味大大翻了个白眼,豪气干云地道,“你就放心去谈你的大买卖,谈成了记得分我一杯羹就行!”
“你可千万记牢了,若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玉龙可不与他玩笑,用力捏着他的肩膀沉声道。
“记牢了!真记牢了!我拿我爹发誓!”五味痛得龇牙咧嘴,竖起三根手指,郑重道,“那你也记得帮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进宫拜见的门路啊!这于咱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
“只要你们平安到了京城,我保证帮你找到门路。”玉龙用折扇敲了敲五味,神色笃定。
“这可是你说的?你就瞧好吧,咱们各凭本事,长安见!”五味撸起袖子,得意地扬起了眉毛,混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要混进长安了啊!
众人话别几句,车马整饬完毕,玉龙便该动身了。
他回头望向另一棵树下,对上珊珊的眼神,心中忽然泛起酸涩,口中似有千言万语。自从决定回京以来,他们都在忙着各种琐事,一直未曾好好道别。
玉龙沉默着往前走了几步,手臂微抬,不待他开口,珊珊忽然红了眼眶,转身躲进马车里,再不肯出来。
前日犹堪话别离,待真到离别时,却无语泪流,多少事、欲说还休。
玉龙望着马车,捏紧了手中折扇,神色怔然。
太后上前拍了拍儿子的手,轻叹道:“放心去吧,母后保证,一定平平安安地把她带回长安。”
“母后,您这一路上也要多加保重。”玉龙回头看向母亲,喉头微梗。
太后神色柔和地点点头,目送玉龙翻身上马,又回头望了一眼,才决然离去,伸手用帕子捂住眼角。
“老三,路上小心啊!”五味挥了挥手,遥遥喊道。
珊珊早已在马车中缩成了一团,死死咬住唇,泣不成声。
玉龙听见了,他不敢再回头,咬牙策马疾驰,一口气奔出数十里。
朱雀忍不住劝道:“国主,金乌、毕方已然奉急诏回京,想必再有两日便可传到三台,崔汤二位大人定能依圣意处置妥当,咱们回京的行程倒可……”
“一个月。”玉龙眉头紧锁,冷淡道,“一月内抵京,传信过去,让忠义侯不必再拖延了。”
既然他已独自上路,那便要用最快的速度返京,平定朝局,待母后与珊珊抵京时,他要让她们看到一个繁盛祥和的长安城。
与玉龙分别时,珊珊哭成了个泪人,满脸通红、衣衫湿透,看得太后心疼极了,与明舒一左一右地安慰了许久,才见人缓过劲来,休息一夜,敷一敷眼睛,好似又恢复了精神。
一行人都松了口气,生怕再惹珊珊伤心,没人在她面前提及玉龙。
太后舍了听儿子故事的乐趣,专与明舒聊些军中和聂家的旧事给她听。珊珊也十分配合地听着,还时不时玩笑几句,众人都当她已然不再伤怀了,渐渐放下心来。
如此行了半月,到了荆州零陵郡内时,聂明舒早派人赁好了小院歇脚,太后正一边喝茶,一边谈着此前路过荆州的见闻。
明舒买了糕点回来,见珊珊听得正入神,从后头搂上她的腰想吓人一下,没想到把自己吓到了,“啊!珊珊,你的腰怎么这么细了……不对!衣裳怎么宽了这么多!”
长途跋涉辛苦,众人俱是清减不少,因此珊珊脸上少了些肉,倒也正常,她们未觉有什么不对,直到明舒摸上珊珊的腰,这才发现人实在瘦得过分了!
“什么?珊珊瘦了?”太后大惊,连忙要将人拉起来看看,其余人的视线也忍不住绕着珊珊的腰腹打量。
“哎呀,别大惊小怪的。”珊珊尴尬地打掉了明舒的手,哭笑不得地道,“老夫人,别听这丫头一惊一乍的,咱们赶路辛苦,又正值盛夏,难免会瘦一些,大家都瘦了呀!”
“才不是呢!我就没怎么瘦!”明舒大大摇头,她总觉得不对,万一珊珊出点什么事,她怎么和国主交代。
“正好该用晚膳了,快将饭菜都端上来,这零嘴就别吃了。”太后皱眉握着珊珊骨瘦伶仃的手腕,忙不迭地道。
“对对对!赶紧用饭,珊珊你多吃点,吃完了我给你把脉。”五味手忙脚乱地收走桌上零嘴,连声附和。
“昨日不是才诊过,怎么今日又要看?”珊珊无奈极了,她又不是个瓷人。
“出门在外总是多有不便,防患于未然嘛,一会儿咱们都让大夫看看,欣慈,你也帮把手。”太后拉着她的手安抚道。
“好嘞,没问题!”欣慈爽快点头,拉着丈夫坐到桌前开始用饭。
于是席间,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给珊珊夹菜,她略一蹙眉,五双筷子又同时缩了回去。
珊珊迎着众人关心的目光,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努力咽着饭菜,好不容易塞下半碗饭,她吃饱了,放下碗筷端起茶杯浅浅啜着。
太后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看向五味:这是不是用得有些少了?
五味不确定地皱了皱眉,点点头: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