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异性在这世界上最深的羁绊,莫过于孕育共同的后代。
“我和你?”只是,安郦被萧拂的冷血无情给整得怕了,不放心地问。
“如果你愿意。”萧拂点头,“你把我看得这么紧,也该知道,和你之后,我身边再无他人,难道还能凭空变个孩子不成?”安郦经常用灼人的目光看着萧拂,初时萧拂觉得很无所谓,他爱看就看,但近来越发觉得羞赧,说出口的话就理智得不像是活人,“君王无后,社稷不稳。如今不止国民,连其他国家都有蠢蠢欲动之态。朕需早日定下继承人,安天下人之心,保大黎传承不坠。”
“你是怕我真的不回来?”安郦那么聪明的人,如何能想不到呢。他痛苦又快慰,他最渴求的事情她终于答应了,可并非因为她回心转意,而是利益高于一切。这个女人,心狠如斯,他却依然舍不得不去爱她。
“是。”萧拂无比坦诚,“姹月的眼光非常不错。如果不能确保你一定会回来,我哪敢答应让你走?”萧拂也知道这样的行为会让安郦真正伤心,道,“你不但是大黎的无价之宝,也是我的无价之宝。”她殷殷相劝,“安郦,安安那边已经有了眉目,等你回来,说不定我已经解了换魂术,找回了丢失的情感。你如今在我心中已经这么重要,或许有一天……”
这是安郦无法抗拒的诱饵。驴子总会拼尽全力想要吃到挂在前方的胡萝卜。
“我同意。”不管怎么说,这也算一大进步,安郦安慰自己说。
虽然两人说好要孩子,可这怀孕,并不是一对男女想就能成的事情,还得听天命。姹月急着回国,两人都有些懊恼先前浪费了数日的时光,剩下的时间已然太少。
这日使团就将离开,两人都很早就醒了。安郦赖在萧拂的龙床上,用双手做枕,望着已经穿戴整齐的萧拂,说,“真不想走。”
萧拂心里正有些不得劲,安郦走后,换魂的后遗症就得完全靠自己消化。若是没有发现安郦的作用,也便罢了,这吃过糖之后,谁愿意再回头吃苦呢?
“那就不走。”萧拂永远闲不下来,等安郦起身的功夫,手中拿着一卷书在看,随口回道。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书页上,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甚至说完后还翻了页。
安郦就是随口一说,这样的大事,两国已经书写协定,如何还能更改,倒是难得听见萧拂这样任性的说话。这让安郦黯淡的心情豁然开朗,他翻身下床,抽走萧拂手中的书,逼她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
他想找到一些她依依不舍的迹象,然而,并没有,那双眼睛像是高山上的冰湖,连绵的山脉白雪皑皑,湖面则是一块大镜子,倒映出的,不过是他的依依不舍。
“说好,最多半年,我们必须见上一面。”这是安郦去巨熊国的条件之一,他们可以相会在边境,或者安郦冒险归来。他不敢奢望她会跋山涉水,冒着巨大风险去巨熊国看他。她肯给他相见的机会,他已经甘之如饴。
萧拂眨了眨眼睛,将书取回来,垂头继续翻读,没有解释刚刚那句话她发自真心,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可以不走的。虽说这件事一开始出于她的算计,但她是帝王,肆意妄为一回又如何?
她的沉默,安郦视为答应,将她深拥入怀。两人即将离别,飞龙殿寝宫里的这点光阴,是他们最后的私密时光。使团离开时,他们之间会隔着太多人,那时候的她,属于臣民,属于天下,不属于他。
巨熊国的使团本就庞大,再加上大黎这边的出访使团,两个使团合在一起,队伍浩浩荡荡,像一条见首不见尾的长龙。萧拂乘着龙辇,亲自将人送出城外,直到使团队伍的尾巴都看不见了,才率群臣返回。
安郦人虽然走了,可他的信和礼物,却每日准时出现在飞龙殿。他像萧拂的另一双眼睛,为萧拂生动描绘路途的见闻,巨熊国的一举一动。萧拂独自在飞龙殿的时候,将那些信摊开来,看着上面铁画银钩的字,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将那信纸贴上额头,似乎和安郦抵额相触,那难熬的换魂后遗症都被缓解了。
如今不似从前,萧拂会给安郦回信,但不似安郦的数页篇幅,往往只有一行小字,如果当天事多,甚至只会写下两个字。
“望安。”
“夜观月时,微风徐徐,宛如君至,忽而思君。“
”此心随君,赴千万里。”
萧拂如今已经深谙和安郦的相处之道,她表达的在乎之意越多,安郦就会越高兴。而萧拂是最不吝奖赏人的君主,安郦想要的她给得起,就大大方方的给了。
安郦第二天再收到一袋红豆时,整个人都一扫离开大黎的阴郁,见谁都俊彦如花,甚至还夸赞了姹月治下严明,惊得姹月险些失态。要知道,他人虽然跟着巨熊国使团走了,可这一路上对姹月却是全无好脸色。
“书信难解相思。”安郦离开大黎快半年时,第一次给萧拂写信只是轻飘飘的一张纸,纸上更只有一句话。
萧拂知道,安郦这是在催她相见。可那段时间,大黎国内正掀起继承人风云。萧拂是女皇帝这件事几乎成了大黎半公开的秘密,有传言说她曾被人刺穿腹部是不孕之身,所以后宫美男无数,肚子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