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们还是这样回他吧。”晏时牧低下头,继续写字。
晏竖晏横手一捧,异口同声:“遵命!”
“世子,您说让封姑娘不要插手刺绣,但如果她私下帮忙了呢?”晏横问。
晏时牧闭了闭眼,“不会的。”
她那样倔强自尊自爱的人,不会失信于人。
连着几日,封云初都来晏侯府见晏时牧,但都没有见到。
坐在书桌前,她深深叹了口气,垂手将地上的绣线拾起来。
曾氏从外面走进来,端来一盏油灯,拧眉道:“封姑娘,别画了,这么晚了,歇歇吧。”
封云初摇摇头,轻轻抬下巴,以蝶在一旁帮着把绣布铺平。
以蝶见跟着曾氏进来几个老妪,便问:“曾氏,你们这么晚还没睡吗?”
几个老妪怎么能熬夜,恐怕身体吃不消啊。
走在曾氏身后的老妪叹了叹气,望着以蝶眼眶泛红,“以蝶姑娘,封姑娘对我们这么好,我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这么辛苦,我们几个老人虽然老了,但身子骨还硬朗,也来帮帮忙。”
“对啊,对啊,封姑娘教我们的刺绣我们也学了,既然要参加这次竞选,那就好好做。”
“封姑娘,你给我们画好,接下来我们就按照你画的线路刺绣就行,也不是很难。”
“每日躲在封姑娘安置的福乐窝,我们也不是双手双腿坏了,还是能干活的。”
“是啊,封姑娘,快让我们来做吧,您再旁边看着就行。”
后面走进来的老妪妇人一个接一个劝慰着封云初,她们知道,为了这件事,封姑娘跑了侯府许多躺,吃了不少闭门羹。
她们这些老人哪能承受主人家这么多恩惠,反正不是叫她们下苦力,也不是叫她们去死。
就是再难,为了封姑娘,她们这些在人家里待了这么久,还不能帮忙一点小事吗?
看着这些老人妇孺,封云初深感愧疚,她太轻易下结论,有些对不起她们。
她抹了把眼上的泪水,站起来将绣布扯平,哽咽道:“好,既然世子给我们这个考验,那我们就去做,不管结果怎么样。”
她们也算是努力了。
她说完,其他老妪妇人跟着回答。
曾氏将手中油灯放下,跟着去扯绣布。
所有人坐在屋里,等着封云初给她们安排活。
晏时牧说过,她不能帮她们动手绣,那就指导她们动手。
既然晏时牧给了她空子,她岂有不钻之理。
带着家里的老弱妇孺绣了半月,第一幅山水画终于完成一半。
他们分工合作,刺绣的刺绣,裁剪的裁剪,穿线的穿线,采买的采买,将这个任务尽心尽力去完成。
封云初交给他们的事她的乱针绣,与其他刺绣不一样,绣到一半的时候,所有人才发现,这件刺绣怎与她们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曾氏也是第一次接触刺绣,但没绣过,她也见过,这样好看的刺绣,她真是见所未见啊。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封姑娘一定要我们学会这乱针绣了,这样的绣法绣出来的衣裳着实漂亮啊。”曾氏说。
坐在她旁边的老妪也笑得合不拢嘴,她算是这些人里面接触过刺绣的人。
她捧起手中绣了一半的山水画,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刺绣,既不像苏绣那样精细雅洁,也比蜀绣精巧细腻,还比湘绣轻薄特别,色泽醒目,不能用‘好看’二字来说,简直绘色有致、神仙绣画。”
老妪把自己能想到的美好的词都用到乱针绣上,给了乱针绣莫大的殊荣评价。
既然看出这种刺绣与别人家的刺绣有所不同,老妪妇人们越来越期待最后的成品。
不知晏世子最后看到她们的刺绣,会不会有惊喜。
她们这样期待着,刺绣也越发精神,期待达到信手拈来的地步,也好多多帮助封云初。
这边封云初听说晏时牧最近出了府,她也趁机出去,看能不能见到他。
晏捺寻着马车,几人就往城西口的方向驶去。
因为要保持刺绣公平竞选的关系,晏捺已经好久没有回晏侯府了,他也没有见到晏时牧,听封云初的话盯着晏横晏竖。
也因出了点血,讨了份酒,他才打听到晏世子出门的消息。
封云初赶到的时候,京中的庄宅牙人正在给晏时牧介绍城西口一块土地。
“封姑娘,请慢行。”晏竖一把将她拦在外面。
好不容易见到晏时牧,她才不像慢行,她一边顶着斗笠往前,一边喊:“晏世子,求您见云初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