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泽栗早和黑泽澈长得很像,眉眼想,气质也像,兄妹俩人那种居高临下看待其他人的态度简直如出一辙,樱井花看见她那张脸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了,几经调控才稳定下来。她还是有点高估自己情绪稳定的程度了,事实上有的人的出现就是糟心的。
她其实觉得这个开局不是很好,她应该直接问‘我储物柜的那封信是你放的吗’,这样后续的话题才能展开。
好在黑泽栗早那种性格的人,并不会不承认自己自己做的事情,对方退后一步和她拉开距离,哼的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樱井花,像是在看什么低等人一样。
樱井花想:黑泽澈也喜欢拿这种眼神看人。
樱井花对于黑泽栗早这种态度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对方一直都是这样,这种事情她从小也没少做,虽然现在深刻悔过,但多少能理解这种小伎俩,也就多了几分可以容忍。
对方和她拉开距离的举动让樱井花直直地从厕所隔间走出来,手指上的碳酸饮料好像没有清洁干净,黏糊糊的感觉蔓延到心脏,这让樱井花下意识地想要再洗一次手。
水流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沉默的气氛被终止,樱井花听到黑泽栗早啧了一声。
她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樱井花不置可否,“因为我和你哥关系好?”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答,樱井花是有点想把事情说开的,虽然黑泽栗早没有明着承认,但现在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到东京这段时间一直很开心,对方的行为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但无异于是一根被醋泡软了的鱼刺,如果想要忽略掉也可以维持快乐,可偶尔的痛一下就很令人头疼了。
樱井花有些不解:“你既然这么想着你哥,为什么要做这些呢?你不应该帮助你哥和我和好?”
这话显然是黑泽栗早的痛处,她脸色一变,那张漂亮的脸上表情几乎扭曲了一下,“我真不知道我哥为什么还心心念念着和你和好,那件事明明就是你的错,你现在过得这么开心我哥哥还要自我愧疚,我才不会接受你和哥哥,你这种人……”
黑泽栗早当晚不在,樱井花不知道黑泽澈怎么跟她说的,但越是这样,樱井花就越觉得没必要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计较了。
她想说黑泽澈根本不喜欢她,他也许连不死川他们也不喜欢,只是凑巧一群人家境差不多,又因为各种原因可以在一起玩,所以才让黑泽澈一直坚持维持着这层社交关系。但樱井花又没有说,她其实还是不够了解这位‘朋友’,才这么久了再想起来时仍觉得呼吸困难。
樱井花淡淡地看了一眼,反问道:“我是什么人呢?你哥又是什么人呢?大家认识这么久了,你不知道吗?”
她住院那两年黑泽澈直接拍拍手出国走人,都没来看过她,只有不死川飞鸟恨不得把她的病房搞成自己的第二个家,就差在旁边支个床一起躺了。黑泽家和樱井家的生意有长期合作,家长还是要留一些余地和面子,官方的对话是什么给两个孩子都留下了不浅的心理阴影,需要治疗。
倘若是这样就算了,可偏偏在她打算收拾收拾重新开始快乐人生的时候冒出来,樱井花不去想也没办法忽略对方的目的。
他是觉得她放下了,于是想要粉饰太平,用祈求和好的假象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黑泽栗早感觉自己要被激怒了。她真的非常讨厌樱井花这种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从第一次见面是这样,后来她闹脾气的时候也是这样,不死川飞鸟还会多给一些态度或者喊着让黑泽好好管自己妹妹,樱井花就只会笑笑。
黑泽栗早的语气更冲了:“我哥是什么样的人我当然知道!那天文化祭哥哥好心给你送礼物,你居然……你居然!”
大概是真的到了气头上,黑泽栗早的话卡了一下,有什么不愿意提的事情戛然而止,樱井花有点好奇,难道她后面扔礼物的画面被看到了?但这样应该也不至于气到这种程度吧。
她觉得黑泽栗早巴不得她把礼物扔掉,最好是当着黑泽澈的面,那么她就能一边维护自己兄长的高大形象,一边指责樱井花。
樱井花正奇怪着,她就听到黑泽栗早咬牙切齿:“你居然找人打了他一顿!”
樱井花:……
樱井花:啊?你们是来碰瓷的吧?
樱井花明确自己的脑子里面肯定没有这个记忆,虽然文化祭过去了有段时间了,但在日历上也是这个月内的事情,那天她确实有可能因为当执事服务员而谁都想打一顿,但是绝不可能打/黑泽澈一顿,毕竟她连见都不想见到对方。
但黑泽栗枣那悲愤的语气,生气的表情不像是随口说的,看着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樱井花有些迟疑,在稍微回忆了一下之后,记起来当天确实是有个人打了一架的。
——她当时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有人找茬踢到铁板上了。
虽然不太好,但樱井花的第一反应是想笑。她是真的有点想笑。不同于脸上停留的那种社交微笑,是那种突然间身边的人去做了什么、而这件事很好笑的想笑,她一时间没有收敛住情绪,笑意在眉上一走即过,落到了黑泽栗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