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留下这话之后,迈向门外的步伐显得尤为急躁。
周酒咬着唇盘腿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心脏因为他方才简简单单的“办事”两个字,不争气地跳得飞快。
男人临出门前直勾勾睨着她的那个眼神不像是在同她开玩笑的样子。
周酒下意识揪了下身上松松垮垮批着的男士衬衫,紧了紧领口之后,又觉得自己未免有些太过矫情。
以前在一起的那四年,但凡他有在身边过夜的时间,某些事情便一次都不曾落下过。
两人对彼此都应当相当熟悉亲密。
可周酒向来脸皮薄,从前便几乎不曾主动过,不管是多少次,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般,紧张、害羞,又多多少少揣着些难以言喻的期待。
裴淮之在这种事上花样繁多,明明两人当初是同一时间一起开的荤,明明是同一条起跑线,可那夜退伍回家露宿酒店,在周酒的房间尝到了滋味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弯道超车野得周酒都害怕。
后来的每一次,都是由他老道地领着她一点点探索。
如今回想起来,一帧一节还仍旧历历在目,每一个画面都惹人脸红心跳。
周酒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原地待命,手心不自觉涔出温热的细汗。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期待。
又或许,两者皆有。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而裴淮之走之前的那句话像是狠狠对她下了蛊,黑暗中,没人能看见那滚烫的红晕已然默不作声攀上小姑娘的脖颈、耳后,整个脸颊都难以幸免于难。
呼吸已然不受她控制了,越是想要自己冷静,心跳便跳动得越发强烈。
办公室内,一干人等见到裴淮之从休息室里走出来,纷纷垂着脑袋,没有人敢抬眸对视。
大家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的样子。
没有看见裴总的休息室里闯出个女人来。
没有看见那个女人居然敢穿着裴总的衬衣。
没有看见裴总见到对方探出头来时,步伐急切地追到人家跟前,占有欲十足地将人挡了个彻底,不舍得让任何人瞧见。
更没有人敢看见,裴总男友力十足地一把将小女人扛到肩上,就这么…扛进了屋里。
也不知道进去做了什么,反正耽误得还挺久的。
也没有人敢提醒裴淮之一句,他出来的时候八成没有照过镜子。
若是照过,或许他就会知道,自己此刻脸上的笑容和眼神暧昧又令人感到恐惧,而进休息室之前还是一丝不苟整洁得体的白色西服衬衫,领口已经扯得松松垮垮,见不得人了。
大概是因为扛人进屋的动作不太怜香惜玉,进去被人打了一顿吧。
他们只敢这么想,更偏更刺激的层次,没有人敢深究细想……
裴淮之长腿几步便走到了沙发边,连坐下的心思都没有,难得没有了平时惯有的从容淡定,语速很快“还有什么需要汇报的吗没事的话大家可以先下班了。”
前一句接着后一句,中间连给人回答的机会都没有,显然是在下逐客令了。
这会儿哪个不懂事的要是开口继续谈工作的事,怕是再好的方案也得一秒钟打回去重新开始。
没有人会傻到往枪口上撞,人精们个个心中都门儿清,手脚利落地收拾好文件,溜得一个比一个快。
只剩下王齐飞这个跟在裴淮之身边多年,不怕死的,趁机拿出手上一沓紧急要签的文件,飞快地裴淮之跟前一窜,敏捷地挡住了他正要往休息室走的去路。
裴淮之脚步一顿,紧了紧后槽牙,耐心已然耗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能心平气和地站在原地没有发脾气,纯粹是因为周酒在里头,不想她听见,惹她害怕,才将那股气强行压了下来。
男人微蹙起眉头“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很明显,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忙,眼前这个王齐飞是不是有病?他不是早就成家有孩子了吗会不懂这种事
然而很显然,王齐飞懂,甚至比裴淮之想象得还要懂。
“裴总,这几份文件确实比较急,可能还是需要您过目一下。”王齐飞将手中东西递到裴淮之跟前,“我知道您还有急事,而且这急事怕是得用上很久很久很久的时间,估计到时候这文件就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还请你稍稍抽一丁点时间出来签几个字,很快的。”
不得不说,他那几个很久很久很久,形容得让裴淮之十分满意。
男人脸色虽仍旧沉沉,可却也没有方才可怖了,皱眉头白了他一眼,随手接过王齐飞递过来的几页纸,大步走回办公桌前。
王齐飞在他撤回脚步从自己面前经过时,微微鞠了下躬。
裴淮之板着张脸坐进老板椅中,翻看了几眼文件,抽出钢笔洋洋洒洒落下苍劲有力的签名,王齐飞上前接过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夺门而出。
并且还十分贴心地提醒外边秘书室及整个总部大楼上下所有人,今明两天不论遇上任何事,都不许进总裁办公室多加打扰。
休息室内,周酒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等了几分钟。
脸颊不争气地发烫,时间越长便越觉得这样的等待太过煎熬。
她忽地回想起几个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