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山高耸入云,与其说是一座山,实际上说它是山脉要更为准确些。最大的那座主山身后大小山峰延绵不绝。人一旦误入深处,轻则迷途,重则葬身在这茫茫林海中。许令禾这会儿就在山脚附近徘徊,手持树枝敲打沿途的杂草丛,生怕一脚踩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约莫走了一刻钟的时间,许令禾在一棵大果树下站定。这棵不知名的果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野果,上次许令禾就发现掉地上的果子很多都有小动物啃咬的痕迹。
于是她就以这棵树为圆心,在附近设了好几个陷阱。许令禾回想着自己设陷阱的地方,放轻脚步,打算一个一个收。
应该不会空军吧……两辈子第一次下陷阱,求求财神爷给个开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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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令禾蹲下看着眼前的捕兽洞,别说小动物了,毛都没有。无妨,还有好几个呢,先抑后扬,她懂的!总不能全都不中,她上辈子买彩票都能中个五块十块,这辈子应该不可能突然入非。
寂静的树林里,一身粗布麻衣的小姑娘呆呆地站在她寄予厚望的陷阱前。这已经是第五个了,空得不能再空。
微风拂过树梢,许令禾仿佛听见了谁在笑她,瞪了一眼原封未动的陷阱,她咬牙,还有最后两个!怀着恼怒和所剩无几的期待,许令禾举步去寻最后的两个希望。
没走几步,她又停下。许令禾抬头透过细密的树林间隙看了眼天色,她怕赶不及回去,剩下的两个都设得有些远。一来一回,还是要点时间的。
但许令禾并没有犹豫多久,那什么,来都来了!之前落空的五个陷阱也让她一时有些上头,她今天就不信了!非看不可!
许令禾拄着上山时捡的树枝,走了一段路又翻过一个小坡,体力渐渐有些不支。她喘着粗气往地下一坐,打量身边的一草一木,点点头,应该没走错,就快到了……但为什么,她总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是错觉么?
“沙沙”右前方几丈外的灌木丛里突然传出一道细微的声音。
还在出神的许令禾瞬间坐直,擦汗的右手往后,握住腰间的镰刀。眯起眸子,目光紧盯那片灌木丛,慢慢站起身。这时,灌木丛里的动静越来越大,似是知道已经被许令禾发现,不打算再藏。
一个硕大的虎头从灌木丛里缓缓探出,眼神贪婪又专注地黏在许令禾身上。它就这样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许令禾知道,它盯上她了。
紧紧攥住镰刀的手开始颤抖,许令禾有些慌神,这可是大老虎啊!它怎么会到这么外围来?她……她今日怕不是要命丧虎口了!许令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记得这里再往东,有个老猎户从前歇脚的废弃木屋,下溪村家家户户都有用于储存冬粮的地窖,她去过那里,也知道地窖在哪儿。如果能跑到那里,或许可以活下来!
问题是,她如何跑得过眼前这头百兽之王呢?
许令禾双眼一眨不眨与老虎对视,慢慢挪动自己的双脚向后撤,再后一点,再后一点。她试着拉远与老虎之间的距离,为自己争取更多胜算。
就在许令禾挪出近两米的时候,老虎动了,它慢悠悠地向前伸爪,走了两步。许令禾不敢再动,生怕它扑过来。于是微微扭头用余光确定要跑的方向,侧身的同时猛地将左手拄着的树枝向老虎掷出,老虎下意识扑向树枝,就是现在!
许令禾玩命狂奔,锋利的草刃在身上割了好几道伤口,此刻的她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向记忆中的木屋跑去。
身后很快传来老虎的动静,一人一兽之间的距离不断缩短,许令禾不敢回头,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奔逃。那头老虎像是有意戏弄这个在它眼里弱如蝼蚁的猎物,速度并不快,它享受猎物濒死前的挣扎和绝望,每每将要追上许令禾时,又故意放缓脚步。
许令禾简直欲哭无泪,陷阱颗粒无收也就算了,还能遇到一只老虎。她一个小屁孩儿一没有武松的巨力,二没有鲁提辖的勇悍,跟老虎对上,不是送外卖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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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一座门户破败的木屋映入眼帘,许令禾此时已经接近力竭,看见救命稻草不由得心头一喜,地窖就在进门右手边的墙后,她只要躲进去就好!然而紧追的猛虎也已至身后,近得许令禾好像已经听到了它的鼻息。
怎么办?!
许令禾手里仅剩一把镰刀,眼下也顾不得其他,故技重施,转身又扔向老虎。抓住老虎躲闪的机会推开半扇门,用极快的速度关上门的瞬间,老虎已经“咚”的一声扑上大门,恼恨地不断撞击。
本就破败不堪的门只一下就摇摇晃晃,根本撑不了多久,许令禾用力拉起地窖厚实的窖门,发现下窖的梯子已经倒了,她只能跳下去。那头木门已被愤怒的大虎撞的摇摇欲坠,许令禾鼓起勇气抓着窖门的把手纵身一跃,窖门“砰”的关上,于此同时木门也应声倒地。
一道身影疾风一般冲至窖门上方,无奈窖门已关它不得入,只能用虎爪一下一下挠在门上,试图将其破开。
许令禾满身大汗瘫坐在地上,听着头上犹如催命符般刺耳的挠门声和那猛虎不甘的咆哮,有些绝望,她现在左小腿剧痛不已,想来是跳下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