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清先认出她来。
芳闺老实,一下子就将自己去做什么都说了个干净。
楚岸陵欢喜笑道:“见她胃口还这样好,我便放心了。”
楚未清稳重,细心嘱咐道:“还有两刻钟招亲便开始了,你记得提醒小姐预备着。”
楚岸陵被他这句话提醒到了,问道:“这招亲都快开始了,裴竹人去哪了?”
楚未清也思索起来,答道:“早晨来时便不见他,他只说身上有些不爽快,得晚些再来。”
楚岸陵摇摇头,责道:“妹妹招亲如此重大的事,身上再有什么不舒服的,至少也该坐在这儿啊,真是愈发不懂事了。”
“是,父亲,我会派人回府上催他的。”楚未清应道。
吉时已到,楚家人还是不见楚裴竹,这良辰最是耽误不得,锣鼓喧天,招亲便在一阵闹嚷声中展开。
招亲分两场比试,先是文试,后才是武试,为确保公平性,所有前来招亲的男子都蒙面以隐瞒身份,在绸带上写下编号,系在每个男子手腕上以作区分。
楚岸陵一介武夫,不通文意,楚未清年纪轻轻便任礼部侍郎一职,文试自然而然便由楚未清与几位无适龄公子的文学大儒拟定出题,再让各位公子哥现场做文章,最后也由几位出题人裁断高下。
文试没什么看头,坐席上观看的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交谈着各自的事。裴灵得趣,蒙着红盖头还不忘悄悄揭起来张望台下众人,笑着问顾琳琅:“姐姐,你说底下哪个是我二哥哥?”
顾琳琅颦着眉头,心中总有种隐隐的不安,答非所问道了句:“这下头的人不似二表哥说的那般少,到底是担了皇家的名头,即便听说你刁蛮,也舍不下这风光与荣华。”
傻人有傻福,裴灵听过顾琳琅的话,并不觉担忧,笑道:“平时在学堂里,陆学究总说二哥哥的才学放在世家公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可堪相比之人不过尔尔,唯有……”
她忽然便顿住了。
唯有柳闻堰那个灾星可堪相比。
这种时候想起他的名字,真晦气!楚裴灵像是吃肉吃到一整块生姜似的难受,立刻咂摸着舌头表示不愿多想。
说说笑笑的,时光很快便也打发过去,文试结束,接下来才是众人今日前来观看的重头戏。
为表皇家恩典,天子特地派了宫里的太监过来监场。
“武试开始——”随着太监招呼声响起,序号排在前的两位选婿从高台两边阶梯登上。
为防误伤,武试都由以两人上台进行比试,照楚岸陵的性格,武试原该是要见真刀真枪的,可楚未清为防节外生枝,吩咐下去不许用兵器,拽下对方手腕上的绸缎便算是赢家。
楚岸陵望着台下,无聊道:“都是你非说不让用兵器,这武试半分趣味也无。”
“……”楚未清有些无奈,心想出事了还不是要自己这个大哥担着。
武试进行了一个时辰,场面上的局势逐渐便由一个青衣男子稳定下来。
眼见青衣男子一连赢下几个回合,顾琳琅有些担忧,“这青衣男子身手竟这样好。”
“不怕,我瞧过了,远比不上我二哥哥。”裴灵自豪道。
话音未落,一抹鲜亮的朱砂红出现在高台上,他身姿轻盈飘逸,身手矫健,三两下便将青衣男子腕上的绸缎巧妙取下。
“好!总算上来个有真功夫的了!”楚岸陵拍手叫好道。
楚未清望着那抹身影,总觉得有些熟悉,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红衣男子果真一连赢下数人,台下许多来参加的选婿也都以为他功法高深莫测,摇头遗憾离去了。
待到艳阳高照,已无人上台应试。
眼见那红衣男子是要赢了,顾琳琅又问道:“那是你二哥哥么?”
“不知道唉……”裴灵自己也不曾见过二哥哥习武,并不知道他武功如何。
“若是敲三下锣后,还无人上台应试,便算是这位公子赢了。”太监说道。
“咚,咚——”一连两下过去,都无人上台。
众人都以为结果显而易见,不再去关注台上。
正在太监预备敲第三下的当口,一位玄衣男子攥着才抢过来的绸缎,一边将其系在手上,一边说道:“慢着,我要参加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