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他说不出更多宽慰的话,因为他从心底里不认同无休止的战争。
“如此筹谋都能让李书珩反败为胜,这个呼延庆真是徒有虚名。”
可频善奇情绪转换极快,对元夏的失败嗤之以鼻。
枉费他利用李明月一番筹谋,没想到是功亏一篑。
“好在野利毛寿已经杀了呼延庆,也算是给了本王一个交代。”
“我儿,和本王去个地方。”
可频善奇走下王座一路带着可频王子往外走去,那是通往外宫城的路。
父子二人一路无话,各怀心事。
可频王子心中庆幸元夏的失败,至少那个李明月见到了哥哥。
至于他未来如何,就只能是他自己的造化了。
说来可笑,仅仅不到半月的时间,李明月的面容竟然日益模糊。
不过他未忘记那双温和的墨色眸子,微微含笑,没有云翳,干净温暖。
寒鸦飞舞。
可频善奇带着可频王子登上鲜卑的城墙,淡淡地笑着,道:“我儿,当年你的兄长总是身骑白马从这里打马而过,带着他最灿烂耀眼的笑容。”
“我不及兄长。”
可频善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不,你就是你。”
之后,他便不再说话,只是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的木雕,目光落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可频王子盯着木雕看了很久。
那木雕做工没有那么精细,经过岁月的打磨才光滑圆润起来。
听母亲说,这个木雕是兄长为父亲亲手刻的生辰礼物,父亲极是喜欢。
只是如今木雕还在,木雕的镌刻者却不在了。
淡淡的月色下木雕发出幽暗内敛的光泽,如同可频善奇此时莫测的眸光。
……
长安,北辰殿。
灯火通明。
一众史官夜半被召集到此处编写史书。
韩闻瑾作为史官之首坐在楚云轩御座的右下方,
“闻瑾,身体可痊愈了?”楚云轩放下沏好的香茶,很是关切的问询起韩闻瑾的身体来。
“回陛下,微臣已经大好。”韩闻瑾回答的谦卑恭敬。
他听得出陛下言语中的不满。
他流连朝堂之外太久了,已经挑战到了天子的威严。
“陛下!雁门关大捷!”
忽而,宫人报喜的声音响彻长安宫城,人人都从迷蒙中清醒。
每个人也都心思各异。
听到雁门关大姐的消息本就未睡的李元胜从床上披衣坐起,目光悠远。
书珩,做得好!
而捷报递到北辰殿,楚云轩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李书珩还算有些本事,赏!”
到底是守住了他的雁门关,楚云轩还是欣喜的。
而御阶下的韩闻瑾一直没抬头,专心致志的写着他的史书。
“闻瑾,你弟弟闻渊倒是不错,这下你们韩家可算得上是文武双全了。”
韩闻瑾没出声,但楚云轩却向他笑着开口。
听着是称赞,可闻听此言的韩闻瑾却是如履薄冰。
这哪里是天子的赞许,分明是不动声色春风化雨的警告!
你们韩家莫要太贪心,占尽文人风流已然是足够,莫要再与兵权有何瓜葛。
“堂弟顽劣,孩子心性,陛下这么说,羞煞他了,他没给世子添乱就好。”
韩闻瑾放下笔墨,浑笑着应答,冀州王一家还不知前路如何,或许下一个就会轮到他们韩家。
谁让天子之心难以揣测呢,他们身为臣子,唯一能做的就是恭顺保全。
“你的那个弟弟,挺有意思的。”楚云轩轻笑一声,不知笑的是什么。
所有人不敢多话,之后谁也不再言语。
就这样,北辰殿彻夜未眠,直到第二日早朝。
……
苏珏快马加鞭,路上颠簸了几日终是回到了雍州临江城。
他一走就是大半年,如今踏上故地,还真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不知道季大夫消气了没。”
城门外,苏珏翻身下马,脚步却有些不稳。
近乡情怯,他确实分外想念十二楼的一切。
还有韩大人,也不知他的身体好了没。
带着满腔情思与情绪,苏珏走进了临江城。
临江繁华依旧。
没走多远,苏珏就瞧见不远处有人在义诊。
人群三三两两地围上去,出来的人则是拿着药材神清气爽,喜笑颜开。
看来此人医术不错。
于是苏珏跟着人群走上前去,只见坐诊的少女素洁雅致,举手投足间姿态从容,手上的功夫也是和季大夫如出一辙。
是小暑儿。
大半年不见,小暑儿出落的更加标志沉稳,苏珏险些没认出来是她。
“主人,你回来了?!”
正在为病人开药的小暑儿猛然间抬头,却见苏珏突然出现,她又惊又喜。
一双眼眸里瞬间盛满星光碧水。
“嗯,我回来了。”苏珏温柔的笑了笑,拢在袖中的手却在发抖。
“小暑儿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了……”
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