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这般做派自有道理。
毕竟太过完美,也是一种罪过。
于是几人没等李明月,径自吃了起来。
席间,几人一言不发。
仔细看去李元胜的发鬓已有衰白,面容也不再年轻。
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清亮犀利,隐约可见昔年大破鲜卑乌衣少年的风采。
兰芝玉树,意气风发。
然而十几载的岁月匆匆而过,当初那个笑看江山如画,叱咤一时风云的朱颜少年已步入暮年。
昔日意气与荣光换来的却是帝王的猜疑,眼前的安稳不知能留到几时。
“王爷,二公子回来了。”
一声呼喊打破冀州王府的宁静,侍从迈着稳健的步子,眼眸低垂。
原是李明月打马而归。
“叫他过来用膳。”李元胜声音平静,一边说着一边给王妃武思言夹了她最爱的。
李书珩亦是抬手替周莹理了理鬓边垂下的碎发。
是难得的团圆温馨。
此时王府大门外,李明月翻身下马。
檐下的石阶纤尘不染,奴仆们笔直站在两侧,上身短衣,袖长及腕,脚上踩双翘尖鞋。
管家迈入院内,只是使了个眼色,那排仆从便恭敬屈下身。
李明月缓缓走来,剑眉星目,恰如朗月入怀。
公子风流嫌锦绣,新裁白纻作春衣。
仅仅几月的时间,李明月的风流之名就传遍了冀州。
昔日那个风清月明的二公子成了过去。
这几日他总是在十二楼流连,然而他并未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不过他有的是耐心。
十二楼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他真是越来越好奇。
还有那个苏珏,身上的秘密也是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他真的很期待谜底揭开的那一天。
心里万般想过,李明月嘴角扯出一个捉摸不透的笑意,看得人心神恍惚。
“二公子,王爷叫你去大厅用膳。”管家跟在李明月身后,亦步亦趋。
“好,我这就去。”
听到父亲的吩咐,李明月点头应允,形容乖巧,迈步往大厅而去。
无论他在外面如何风流,回到王府在父亲面前依旧不敢造次。
只希望随着日子渐久,父亲母亲不要真的恼了他才好。
……
长安,春日初升,万象更新。
又是一日早朝过去,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从前韩闻瑾大多不在殿上,如今风水轮流转,为了韩家的安危,他也在明哲保身。
下了朝,他便直接回了韩府。
韩府一向是精致文雅的。
从外面的黑油大门上看不出,可从牌匾上的一笔字中,就也管中窥豹。
从宫中出来,韩闻瑾从容下车,管家见此立马上前迎接。
“大人,临江又来信了,这已经是第十封了,大人可要回信?”
管家试探着询问,只因那信上的落款是十二楼苏珏,他跟随韩闻瑾多年,自然十分清楚苏珏的身份。
“把信收好,无论以后送来多少封都是如此。”
还是同往常一样,韩闻瑾并没有接过信,自从他从临江回来,这信就没断过。
吩咐好管家,韩闻瑾又派人去军营里寻韩闻渊,问他若是得空,回府小聚。
自从那日在临江韩府匆匆一别,他们兄弟二人倒是很久没好好聚过了。
韩闻瑾知道韩闻渊心里还闹着别扭,他不愿做那束手束脚的雏鹰。
可君心摆在眼前,若不收敛,只怕是成了断手断脚的残鹰。
过了半刻,出去的侍从回来回禀,韩闻渊大人还有些事未处理,明日晌午时分请堂兄在会仙楼一聚。
韩闻瑾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但笑不语。
侍从看着他们兄弟两个打哑谜,摸不着头脑。
……
上元一过,时间像是加快了进程。
百姓忙于生计,日子不咸不淡地过着,有条不紊。
十二楼里来了新人,青莲先生和沈爷忙着调教她们;季大夫得了新的医书,日夜钻研;小暑儿每日忙于外出看诊;小招娣奔波于学堂;沈华练功不懈。
于是十二楼的大小事都落到了苏珏头上。
这日清晨,苏珏拢着披风站在十二楼的最高处日出,从黎明前的黑暗,到旭日东升,凉风残香,谈不上诗意,却很是平静。
苏珏看的很专注,专注的就像在看一幅山水墨画。
没有探究,也没有怀念,似乎有些新的东西。
再后来天光大亮,苏珏拢过披风,回了露落园。
中午时分,几个侍从送来了午膳,福婶的手艺从来都是顶好的。
其中那道海鱼汤苏珏最为受用。
然而季大夫的叮嘱时时萦绕在脑海,苏珏只浅喝了一碗,实在是意犹未尽。
吃过午饭,苏珏打算小睡一会儿。
没办法,春午的阳光正是舒服和煦,美好温馨,整个房间暖的人有了睡意。
于是苏珏抖了抖袖子,打个哈欠迈进房里,这么好的午后,就该好好睡一觉啊。
一觉醒来,侍从已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