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天要下雨,三叶要嫁人”的消息后,阿梨就一直处于恍恍惚惚的状态,一连续好几天。
近藤勋看见靠着廊柱发呆的阿梨,觉得有些奇怪,他忙着的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这孩子眼里的高光都没有了,于是他盘腿坐到阿梨旁边,想给阿梨做个心理辅导。
“发生什么了?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阿梨才接收到近藤的声音,才恍然发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个人,阿梨低下头玩自己袖口:“是猩酱啊,我问题不大,没事。”
崽,怎么看都是有事的样子吧……
近藤抬手,用力揉了揉阿梨的脑袋,把阿梨整齐的头发都揉乱了,像在头上顶了个凌乱的鸟巢。
“说说吧,说不定会好受一点呢。”
阿梨合了下眼睑,缓慢道:“三叶姐姐,她要嫁人了,要离开了,可是我最初就是不想离开她,才想做她的丈夫的。”
但是她还是离开了,就像猩酱他们选择了离开而抛下三叶一样,阿梨也选择跟随爸爸而离开了三叶,所谓的“丈夫”,不过是给自己的安慰而已。
幼稚又可笑。
近藤听完点点头,他很清楚阿梨和总悟一样,对三叶的感情都很深,阿梨想要做三叶“丈夫”的行为他们也一直只当孩子玩笑,没有当真过,虽然当初他们要离开时也是十分不舍的。
阿梨继续道,神情里充满了迷茫:“你说为什么呢?猩酱?我还没有长大,暂时赚不到钱,但是只要再给我半年我就能出去赚钱养三叶姐姐了呀,为什么他们要那么着急把三叶姐姐嫁出去?
爸爸也是,对这件事避而不谈,我知道爸爸是觉得三叶姐姐结婚会更幸福,总悟也是,让我不要去管,也觉得姐姐结婚是好事,但他们为什么觉得姐姐嫁给那个人就一定会幸福啊,万一那个人只是表面好,结婚后就对姐姐家暴了怎么办。
对于这件事,大家都好像莫名其妙的沉默了,就好像都对某件事非常了解,彼此心照不宣,只有我被排斥在这之外。”
这个近藤也给不了她答案,这件事是总悟决定的,他大概能猜到是因为三叶的原因,可能,是三叶的寿数……近藤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会坦然接受这个结果,只是就这样告诉阿梨的话……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对阿梨道:“你长大就能明白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是阿梨印象里少有的沉重,让对“长大”不明所以的阿梨更茫然了。
起风了,悬在廊边的树梢在风的力量下摇摆不定,树叶哗哗作响,其中一片像一艘在风雨里飘摇的船,茎部在剧烈的摇晃中似要折裂,不知何时会与树梢彻底断开联系,轻飘飘落入尘土,腐朽成泥。
生活还要继续,阿梨还是过着上午上学,下午去学巫术的日子,渐渐的,她逐渐能做到暂时不去注意三叶的事,父女俩连逛超市都会默契的回避三叶,也不聊给三叶带什么了。
又是中午放学,阿梨慢吞吞的走在路上,晚秋有些凉,阿梨把外套裹了裹,有些后悔,她今天看太阳那么胜觉得不会太冷就把厚外套留在松阳办公室了,又不自觉的想到三叶。
只是生活不是你想当聋子就能当的,越是不想听见什么,越是会听见什么,但真的听见时又不知道是期待还是回避。总之,阿梨知道了三叶的订婚对象是海运屋的当家——藏场当马,方脸浓眉大眼,看起来是个老实人。
据说两人是自由恋爱,藏场当马在做生意的时候路过三叶所在乡下,对独自在河边浣衣的三叶一见钟情,之后就试探着接触三叶,但越接触越喜爱,更加沉迷美丽娴静的三叶。
啧,一见钟情?沉迷喜爱?阿梨才不会相信这种说法,在被土方灌输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除了爸爸”的观念里,阿梨只觉得这个介入她和三叶感情的男小三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是的,阿梨已经把藏场当马例入男小三的范围内了,可能会有人说一个巴掌打不响,三叶也不算无辜,那阿梨只会大声反驳——
“三叶姐姐是美丽的、圣洁的、高尚的!她只是被暂时蒙蔽了,她能有什么错?所以错的只会是会是那个勾引姐姐的男小三!”
还有她是正宫啊,她才是正宫!而那个男小三就要登堂入室了!总悟不帮忙就算了,爸爸也保持沉默。
阿梨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想起自己不靠谱的队友们,越想越气,觉得现在能靠的只有自己了。
就这样低着头沿着墙边走,突然有一辆保养得当的老爷车停在她面前,阿梨停下脚步,盯着漆黑到无法看透的车窗,略带警惕。
很快,车里下来一个方脸浓眉大眼的男人,是阿梨例入男小三名单的藏场当马。
“是土方小姐吗,你好,在下是海运屋的藏场当马也是三叶的未婚夫,哈哈,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真是巧啊。”男人姿态谦卑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处
刚想到你你就出现了,真的很“巧”呢。
阿梨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微笑道:“藏场先生好啊,确实是【巧】呢。”
阿梨刻意加重了“巧”字,但对方似是没有注意到一般,面容和蔼自顾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