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了,几个兄弟跟着我忙上忙下半个月,天寒地冻的,我过意不去。”
庄进道:“自然不会让潘相公破费。”
潘三爷想了半响,道:“我也不多要你们的,给我五百两银子,这绸缎铺子就卖给你们。”
庄进愣了一下,这偏僻的小镇子,一个绸缎铺子能值多少钱。五百两银子,怕不是土匪的要价吧。
潘三爷见众人变了脸色,笑道:“只要我潘三管事一天,这镇上王府的人都不会来设赌场。”
曹员外沉吟了一下,道:“我信潘相公,晚上包银子给你。这几日天冷,潘相公尽管住下,缺什么少什么,到镇上找我或者毛员外都成。”
潘三爷见曹员外爽快,笑道:“我潘三说话做事,一口吐沫一个钉,你们尽管放心,要是以后遇到啥事,直接来县城找我。”
潘三把胸脯拍得砰砰直响,热闹的气氛又恢复了。
众人又说了一会子话,便辞别离开,一起到了关帝庙商议摊派钱财。
曹员外又叫上几家,众人都聚集之后,说明了缘由。
曹员外叹气道:“五百两银子不是少数,大家商量出一个章程来,晚上把银子送过去。”
书吏嘶了一声,道:“这也太黑了,竟然开口要五百两银子!”
庄进道:“这也可以算是送神的钱。”
张三想了想,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花点钱能将人送走也行。你们是不知道那些赌徒赌红了眼会发生什么事情,卖儿鬻女那是轻的的……”
张三说完,看向曹员外道:“曹员外你出多少钱?”
曹员外笑了一下,摊手道:“我就一个女儿,且早已出嫁,我也不赌,这事其实与我关系不大。”
众人一愣,曹员外要是不出钱,那五百两分摊下来可是一大笔钱啊。
曹员外见状笑道:“不过,咱们乡里乡亲,我总是盼着大家好,希望咱们镇子多出几个人才,而非赌徒。”
“我出三百两银子。”
众人听到这里将心放回去一半,剩下的二百两银子依然是大头啊。
只听曹员外又道:“我再出一百银子把绸缎铺也买了,你们觉得好不好?”这个绸缎铺子最多几十两银子。
书吏笑道:“当然好,曹员外疏财仗义,心有乡亲。潘三把房契拿过来,我立马给你办过户手续。”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这绸缎铺子就归了曹员外。剩下的一百两银子,你出几两,我出几两,凑了两三圈终于凑齐了。
曹员外让仆人回家取四百两银子,众人也都把银子拿出来,当面称好,一起交给曹员外,让他转交给潘三爷。
事情办好后,庄进回到家中,如释重负,终于了却了一件大事。
这王爷……说句不敬的话,从府城到乡下没有一人欢迎的。
不提他们仗势欺人,光供养他们的税银就占去河南的大半赋税,更不用说每年王府还要征派徭役,百姓不堪其扰,官员更是头疼。
今上年幼,边境兵患不熄,怕是没有那么大的魄力解决藩王的问题。
这天下哎……王爷嚯嚯完封地犹不满足,反而向他们这些穷乡僻壤搜刮钱财,真是让人心生悲凉。
更悲凉的是,庄进只在信中陈述了事情经过,并叮嘱让儿子不要以卵击石。
王爷就藩乃是祖制,各种问题早已出现,但历经了那么多能臣干吏都没有解决,显而易见这不是一个小小的学政能凭一腔热血解决了的。
这件事只能到此为止,目前不宜多生枝节。
潘三爷说话确实算话,昨晚收了银子,今日就带人踏着雪泥离开桃花镇,前往县城。
消息传来,庄进松了一口气,但愿他以后也能信守承诺。
雪化完,连着几个大晴天,路上干燥,丝毫不见前几日的泥泞。
庄绍宗要去书院与同窗老师切磋功课,苏蕙仙年前要去探望父母,阿宝要去县城逛街。于是,这几人就一齐出发。
临近年关,县城十分热闹。马车在外面排了老长的队伍,仿佛看不到头,城门外面还有小贩挑着早食穿梭其中贩卖。
还未进城,便已闻城中的人烟阜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