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机打声招呼便开门离开。
屋内的游戏音乐声终于消失,成音隔被子帮她捏了捏腿,“感觉怎么样。”
姐姐摸着肚子,摇头,“生过两次的人了,都习惯了,医生说是男孩。”
听着她面无表情,没有半分喜悦的陈述,成音压下鼻头的酸涩,半响轻声问,“不管是不是,都不要再生了。”
门再次打开,护士在门口出声,“成盼楠,准备内检。”
姐姐应了一声,两个白大褂进来,成音站在一边看着他们检查又打催产素,没过几个小时便推进了产房。
走廊上,耳熟的游戏声再次传来,父母和亲家在欢愉的说话,这是喜事啊。
成音坐在长椅,手指相握,她也不知道在怕什么,连额头冒了冷意的汗都毫不察觉。
终于那道紧闭的门后传来婴儿的啼哭,没多久护士抱着襁褓出来,“成盼楠家属在吗。”
姐夫终于抬头,一大家子都围了上去看宝宝,“在,在的,怎么样,男孩女孩啊。”
“是个男孩,七斤二两,51厘米,9月30号下午2点32分出生,母子平安,恭喜恭喜。”
产房门口欢笑不断,听到那句母子平安,成音暗自松开手,那句是个男孩,吊在心头的那口气也放了下来。
还好,是个男孩。
北京夏日的余温还没过去,这里已经感觉到初秋的冷。
窗帘开着,女人躺在病床上呆呆的看着月亮,她刘海下露出一道浅浅的伤疤,那是他们结婚第二年,姐夫出去打牌一夜没回来,次日吵架大打出手留下的。
当时闹得很厉害,几次到离婚边缘,最后都没成功,只因为老一辈一句为了孩子。
成盼楠感受到有人帮她擦脸,才回神连忙说,“你歇着,陪我这么长时间,让你姐夫进来。”
成音固执的没退让,“姐,别对我这么客气。”
对方终于不动了,她拧干温水,细细帮她擦拭过疲惫的眉眼,“你辛苦了。”
那是成盼楠今天听到的第一声辛苦了,这么些年,这句你辛苦了都是这个妹妹对她说的,她隐隐湿了眼眶,“我没事。”
医院时钟挺旧的,走针发出滴滴的轻响,成音收拾完坐下,终于问出了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为什么要嫁给他。”
这样的丈夫,为什么,为什么要嫁给他。
成盼楠没立刻说话,盯着白色被面,半响,“你应该问我后不后悔。”
成音一滞,姐姐轻柔的声音还在继续,“后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当时我只想从家里搬出去。”
只是本以为逃离一个深渊,实则只是进入了另一个深渊。
“你姐夫家条件在这算还行,但如果我有机会读书,我能出去见很多人,我不会选择他。”
学习是唯一的出路,是作为普通人再普通不过的座右铭。
读书能给她眼界,而不是在一处昏暗角落,如行尸走肉般,听着别人的话真以为自己捡到了宝。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些因果都是她的命,她的选择。
成盼楠笑着握住她的手,抬头看窗外,“弯弯,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看月亮了,因为那是最干净的东西。”
成音没说话,可惜是借的别人的光,它的真实表面肮脏又丑陋。
那晚,她陪在病房里过夜,聊到成年旧事,仿佛又回到儿时,小学那会商店卖十块钱一个的汉堡,她们姐妹俩想尝尝,切着菜的母亲提着刀在她们面前乱挥,扭曲的嘴脸一边痛诉家里穷,说你们不懂事,一边咒骂父亲没本事,一边一次又一次原谅父亲让他回家。
她们聊着聊着开始笑。
其实都无所谓了。
成音多留了一天才走,离开前将自己的那份心意也装进红包里,偷偷放到成盼楠的私人衣物内,又怕她没心眼去问姐夫,那这个红包多数不会再属于她。
想了想成音咬牙在背面添上她和周怀岑的名字。
回家把东西都收拾好,外面在吵架,成正东在网上不知道和哪个女人聊天,被母亲看到了,家乡话很好理解,无非骂他不要脸没家庭责任,两人脾气上来互相不让,甚至无暇估计她的离开。
想起来成盼南和她的丈夫,这种关系难道还有传称吗。
成音心里冷笑,关门前帮弟弟擦了擦被吓哭的眼泪,没多犹豫转身。
没什么可同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婚姻,不就这么回事。
周怀岑对坐一夜火车有了阴影,电话里说帮她订了机票。
成音情绪恹恹问他,是不是第一次坐火车。
他说也没有,高中上学都坐的公交。
听筒有说话声,还有打火机点烟的声音,今天是国庆假期,不知道他又在哪个酒桌鬼混。
“周怀岑。”
“嗯。”
成音看着面前的机场公告牌,上面显示着到全国各地的航班,她像是飘零的孤舟,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入口,“我想回去。”
周怀岑低低的笑,“那就回来啊。”
两人就这样安静着,她感觉自己还要说些什么,最后,“少抽点烟吧。”
电话另一边,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