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赶紧打圆场,揽过她轻轻地抱着,安慰着:
“你别听她瞎说,这有什么?二哥哥未及弱冠,娶妻之事还早着呢。而且他那么疼你,就算是娶了妻,也不会不管你的。这京城莫说是玩一遍,十遍八遍都不成问题的。”
钟无媚作势哼了一下,嗔道:“小六你就知道惯着她,怎么也不见你来哄哄我。”
“我哄哪里比得上柳公子来有用,”苏绾难得的笑得不怀好意,一本正经地叹了口气:“还是等明年他上京,再这样抱着你好好哄吧。”
“你倒来取笑我!你想想自己吧,虽说这京城大得很,但是万一真的碰见你先生了呢?”钟无媚的笑容逐渐放大,还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的,江听雨也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
“万一见到了……”苏绾拖长了尾音,看着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两人,憋笑道:“那就见到了呗。”
果不其然这两人失望地叫了一声,都要上来闹她。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他们便到了钟府。
三个女孩子都莫名地紧张,悄悄掀了帘子去看。
不愧是四品大官,这府邸的大门非常气派,朱红的牌匾上题着遒劲的两个大字,两旁的汉白玉石狮体态威严,雕得栩栩如生。
门前早已有人在等候,大约有二十多个家仆侍女,前头是一个身穿正红色朝服的中年人,丹凤眼,白面美髯,威严中又透着几分温和,这应该是钟大人钟临了。
他的旁边是一位端庄大方的妇人,满头朱翠,风韵犹存,此刻也按捺不住地往这边看。
钟子林第一个跳下车去,既期待又紧张地打量着他们,还没等他说话,钟夫人便几步急走过来,目光锁在他的脸上,眼圈已红了一半:“你……你可是我的林儿?”
钟子林便知道他们是谁了,他激动地点点头,有些扭捏地道:“……娘,是我。”
钟夫人竟忍不住哭起来,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钟子林也不禁红了眼眶,轻声劝慰着钟夫人,这边钟临也走上前来,他便有些怯怯的,哽咽着喊了一声:“爹。”
钟大人一向威严冷肃的脸上瞬间出现了裂纹,眼里流露出几分温和慈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钟子郁和钟少轩也下了车,钟夫人一问清楚,又抱着这一个哭起来。自从十年前这两兄弟被拍花子的拐走,做父母的找到了现在,其中的心酸和艰难不言而喻。
这场面是让人又替他们高兴又想哭,江听雨吸了吸鼻子,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二哥和三哥终于和父母团聚了,真好。”
“对啊,”苏绾定定地瞧着,眼里有微光闪过:“真好。”
待到母子三人平静下来,钟临看向钟少轩,问道:“这位可是林儿和郁儿的大哥?”
钟少轩上前行礼,道:“见过钟大人,在下便是。”
“无须客气!若你愿意便喊我一声伯父,”钟临扶住他,语气中满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有你这位大哥是他们的福气,若是你当初没有出手相助,我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团聚,我都不知如何报答你才好啊。”
又问道:“你也是钟姓,籍贯是哪里?”
“回伯父,沁安淮县人。”
“这样说来巧的很,我与贤侄同是沁安钟姓,只是不在淮县罢了。”钟临也很意外,看着钟少轩都有种看本家后辈的温和之意。
钟夫人这时记起他们还有几个妹妹,便问道:“林儿,郁儿,不是说妹妹们也来了吗,现下是在哪里?”
“在后面呢!”钟子林指向后头的马车。
三人见状便乖乖地下了马车,她们之前为了见钟大人和钟夫人早便准备妥当了,用绸缎做新的衣裙,买了质地不差的头饰首饰,浑身上下焕然一新。
她们又是个会做样子的,平时的仪态都收敛了不少,袅袅婷婷地走过来,还真有半个富家小姐的模样。
三人一齐福身,微微低着头道:“钟夫人好。”
钟夫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里满是惊喜。原以为这几个丫头生养在沥城,少不得要沾上几分粗俗野气,现在看来倒是自己主观臆断了。
三个女孩子气质迥然不同,却都不像是经常做粗活的,白净漂亮,出落得亭亭玉立。
她一一问过名字,和蔼可亲地道:“孩子们不用这么生疏,既然是林儿和郁儿的妹妹,便都是我本家的女儿们,唤我一声伯母也可。”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乖巧道:“伯母。”
“哎,”钟夫人笑吟吟地应了,又猛地反应过来,“瞧我忘事得,都站门口做什么,孩子们都进去都进去,今天伯母定要好好招待你们。”
晚宴上果然是无比丰盛,各式荤素的冷膳热膳,咸甜点心,共三十六品。旁边还有三副雕漆镂空的果盒,里面是时令的鲜果,四盒用精致油纸铺在底层的桂花凉糕和杏仁酥,散发着特有的甜丝丝的清香。
钟大人夫妇俩极其热情地吩咐侍女给他们布菜,不断地叮嘱他们不要客气,只管当在自己家一样。
钟临似乎很是喜欢钟少轩,席间不断地与他攀谈,一番交流下来,又对他的沉稳大气和谦逊守礼大为赏识。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