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怏美人作伴,完全没有注意到李祺的动作,还是身旁的太监告诉他,他双手一挥,意思是别来烦。
李祺看在眼里,带着江思离开。
从养生殿回东宫,走路不远,夜深人静平常只点小盏的宫道,今日因为庆功宴全都换上了大盏灯火,烛火摇曳,像是在昭示着热闹。
李祺晃得要命,看着烛火,不由眯了眯眼。
江思没有掌灯,两只手都扶着李祺,尽量帮她保持平衡。
“殿下,下次别喝那么多了。”江思不由担心,“我看今日给皇后请安还是算了,我们先回寝殿吧。”
李祺没有应声。
片刻后,她笑了笑:“我没事,去倾月宫。”
“这...”
江思想劝,想想还是闭上了嘴。
这太子每日晨省昏定,一年三百来天,就算是发着热也没拉下过一日,别说是喝点小酒。
只要皇后闻不出来,什么都好说。
这日除了皇帝设在养生殿的庆功宴,皇后那处也有设宴招待一些女眷,皇后八成是没有什么功夫在意太子,就是例行公事罢了。
李祺到的时候,宴席还没散,传报的人进去通报,没一会功夫出来让李祺去后殿等。
江思这个品级,别看是李祺的贴身掌事嬷嬷,却被拦在殿外。
只得寻个空处,慢慢等着。
大抵半个时辰过去,倾月宫里没有动静。
江思想去看看,碰巧这时,李祺从里出来。
“走吧。”李祺对着江思道。
“殿下今日请安怎么那么久?”江思不禁好奇,“往日不是一会就出来了吗?”
李祺淡淡答道:“皇后留我说了会话。”
江思有些担心:“皇后没有说殿下饮酒的事吧?”
“没有。”
李祺摇头。
江思拍拍胸脯,“没有便好。”
要知道皇后,可是从来不许李祺饮酒的。
江思还记得早些年的时候,李祺因为饮酒失魂,显先暴露身份,从此张皇后下令禁止李祺饮酒。
可做太子的,哪有不饮酒的道理。
李祺没有说话,两人朝倾月宫外走去。
李祺走在前头,出去时不由回头望了眼楼宇,楼宇笼罩于夜色之中,看不清它本来的颜色。
突然,前头匆匆跑来一人。
就着夜色李祺看不清,但从衣着装饰上,她认出来,来人是她的大哥,庸王李渊成。
李渊成正心急,扫了李祺一眼,匆匆跑过。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仿佛两个陌生人擦肩而过。
***
第二日是个晴天,晨光熹微,李祺早早起身前往崇明宫。
晨省是她每日的必修课,即使是在天寒地冻的腊月,她都不曾落下。
而李怏有时会在早朝前见她,有时又会在早朝后见她。没有早朝的时候嘛,通常是去了孙笃就会进去通报。
今天也不例外。
李祺到了没一会,孙笃便通报完喊她进去。
崇明宫是皇帝的寝宫,来的人都得靠孙笃传报,孙笃正是皇上的贴身宦官。
李祺朝他点头示意,抬步入殿。
“等等,殿下。”孙笃突然喊住她,小声道,“庸王在里面。”
李祺了然,再次点头示意。
正如孙笃所说,她一进大殿,看着的第一眼就是站于皇上身边的李渊成。李渊成的情绪全写在脸上,一见着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吃了。
李祺与李渊成素来不合,李祺没有理会。
她俯袍,单膝跪于李怏所坐案几前请安:“儿臣恭请陛下圣安。”
李怏“嗯”了一声。
李祺听出他今日兴致不高。
没等她起身,李怏直接问道:“昨天晚上宫宴你提前离场,去哪了?”
李祺知道李怏这是在问话,拱手回:“臣昨日宫宴后一直待在东宫,并未外出。”
“是吗?”李怏看她一眼,“朕问的是你回宫前。”
李祺如实答:“去了倾月宫,路上有遇到大哥。”
李怏淡淡点头,看向李渊成,语气和蔼:“听到了吗,太子没说谎话。”
李渊成没有吭声。
李祺不解,就这场面,她许久没有碰上过,何况是有李渊成在,准不是什么好事。
她抬头看向李怏,“爹爹,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李怏摆摆手,“就是你大哥府上的一个妃嫔昨晚回去投井自尽,你大哥想查,这不查到你头上来了,真是荒唐。”
说着,他看向李渊成,“行了渊成,一个妃嫔而已,死就死了。”
“这怎么行,爹。”李渊成跺脚,“昨夜我从养生殿去倾月宫,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就碰到他一个。倾月宫的守卫只让我在殿外等,我接英儿回去时人都走光了,回去就发生这档子事,你让我如何算得了,我得给英儿一个清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