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成话里话外的指示很明显。
李祺不由眯了眯眼看向他,“大哥是在怀疑我?”
“你说呢。”李渊成并不明指,“昨夜你离开之后,我一直在倾月宫,没有旁人再出来,回去就发生了这档子事,谁知道。”
“大哥,话可不能这样说。”李祺轻笑了一声,“我知道你对身边的人都喜爱,特别是妃子,但喜爱也归有个限度,人死了还是以节哀为重。”
“节哀?”这话一出口,李渊成站不住了,看向李祺的面容恼火,“你说的倒是轻巧,我倒是想问你,你昨天是不是去过倾月宫,是不是遇到过英儿?”
“怎么会。”李祺神色自若,“女眷聚会,外男岂能见。”
按照昨夜酒制,男丁于养生殿庆功,女眷于倾月宫聚餐。
而她,确实没有见过李渊成的妃嫔。
“你少说胡话了!”李渊成一言不合就欲动手,可想想这是太子,只能咬着牙恶狠狠盯着她,“那你的意思是,英儿她自己突然就想不开投井了?”
李祺没有说话。
李渊成自小就是这般,看不惯她,遇到什么事总是头一个怀疑她。
当然,那时候的“李祺”也看不惯李渊成,经常与他对着干。
不过现在的李祺,会尽量避免与李渊成正面交锋。
短暂的安静之后,李渊成还是气不过,嚷道:“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
说着,他跨步至李祺身前。
眼看手要触碰到李祺的衣领,李怏呵斥道:“够了,像什么样子。”
“爹。”李渊成的手悬在空中。
李怏没有看他,唤来林殊,吩咐道:“你去倾月宫看看。”
林殊是殿前司长官,应声而去。
李怏这话的意思很明了,就是让他去查。
李渊成怏怏收手。
李祺全程目光平视李渊成,看他没有进一步动作了,侧退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此时正值冬日,崇明宫内火炉燃得正旺,火光照在她的脸上,给她平添了一丝温顺。
李渊成还是气不过,想开口,李祺却先一步开口。
她看向李怏,语气温和,“爹爹,我还有日课,老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今日就先不作陪,要是大哥有什么想让我配合的地方,等日课结束我再找他。”
说完,她拱手欲离去。
这事其实说到底与她也没什么关系,站着也是站着,还耽误时间,不如早点离开。
“不急。”李怏开口唤住李祺,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再等会,等林殊先回来。”
李祺顿住脚步。
李渊成哈哈大笑起来:“三弟,你这是心虚呢?”
李祺淡淡扫他一眼,没有搭理。
李怏也没有再开口。
他活了大半辈子,总共就那么几个孩子,小时候一圈围在身边,现在儿子中也就老大老三还在京都,他从小看他们拌嘴到大,早已习惯。
都说最无情是帝王家,他本身是个心狠的人,两个儿子倒没怎么遗传到他这点,拌嘴归拌嘴,在他看来两兄弟倒是其乐融融。
当然,李祺从不这样想。
李渊成的目的她一眼就能看透,可李怏喊她留下,她不禁开始思考,李怏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在她看来,李怏这颗心一直是偏向李渊成。
谁让李渊成是他第一个孩子,虽不是嫡出的,但第一个孩子在心里的位置总归是不一样的,别说李渊成今年都二十有三了,还未支藩。
而她的二哥李荣成,早早就去了宁州。
“太子。”
李怏冷冷的嗓音突然打断了李祺的思绪。
“爹爹。”李祺抬头看向李怏。
李怏道:“马上年关将至,这些天各部事务繁忙,你也忙了一整年了,最近先休息几天吧。”
李祺不由愣住。
要知道李怏对她的要求向来严格,先前她生病时何冠儒提出放她几天假,让她好生修养都被李怏拒绝过,这次竟那么反常?
“爹爹。”她脱口而出,“可是臣最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惹爹爹生气了?”
李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轻声道:“休息几天罢了,你老师年纪大了,年关将近事情多,他分身无暇。”
李祺的老师何冠儒是现任礼部尚书,今年七十。
李怏这样解释,李祺没有多疑。
反倒是李渊成在一旁,听到这话说起风凉话:“三弟啊,其实不一定是何尚书年纪大了,万一是他老人家累了,不想教你了呢。”
李祺不想搭理他。
李渊成这人就喜欢找点存在感,李祺不搭理他,他还来劲,接着道:“还是说三弟你干什么事惹何尚书生气了,何尚书这脾气可是一等一的好,三弟,你到底干嘛了啊?”
李祺是真不想理李渊成。
她惹不起,躲还躲不起吗,她淡淡扫李渊成一眼,连带着脚步再次挪了两步。
李渊成早就习惯李祺每次都会用嫌弃的眼神看他,然后再拉开距离,那眼神,就像看一个智障般,让他每次都很不爽。
他记得小时候李祺还不这样,不知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