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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1 / 2)

夏侯无咎隔着血锈覆身的牢门看了一眼,里面的刑架上挂了个血糊糊的,看不出来人样的东西。

“你确定她不知道那半部琅嬛元典的下落?”

孟屠玉立在他身边,道:“能上的刑都上了,应该是吐不出来什么了。”

“她倒是个忠心的,还知道给主子挡劫。”夏侯无咎脸色阴沉。

“那件事是真的?”孟屠玉凑过来,声线压低,“那傅大小姐还真是……”

“少打听公子的事。”夏侯无咎听到这话就烦,几乎已经成了心病,“这人不能死在我们手里,得想个办法把她送走……”

“一个丫鬟而已,死了就死了。”孟屠玉舌尖抵住腮帮子,不以为意,“连傅家都没了,还怕多她一条冤魂?”

夏侯无咎从齿缝间挤出声:“她是贱命一条,死不死无所谓,可我在乎的是她吗?”

他们口中的“她”被儿臂粗的铁链层层缚着,脑袋低下来,被鲜血浸泡的长发糊在眼前,已经结了一绺一绺的痂,看着像棉絮沾了水似的。

四肢更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瘫垂着,除了口鼻还有一点儿微弱的进气,几乎已经是个死人了。

当日她被识破伪装,被天照阁的人擒住,能保下一条命,是因为他们把傅家搜了个遍,又拿刀架在出逃的所有人脖子上,把人折腾死了也没得到琅嬛元典的踪迹。

他们便妄想以她为突破口,将她带回来上刑。

结果没撬出典籍的下落,反而得知了傅沉鱼与慕容雪鸿的旧事。

“令狐姹罗把我拉进这滩浑水……”夏侯无咎眼中衔恨,“她怎么敢独善其身?”

孟屠玉揣摩着,道:“那就趁她还有一口气儿,把她打包丢过去?”

这地牢常年充斥着血腥味,触目可及的锁链和刑具都被泡成了酱色,再加上犯人被拷打后留下的排泄物,狱卒的汗液,掺杂着女人残存的脂粉气,角落里长毛的食物,统统在这里变质发酵,即便连续用大桶水冲洗,空中仍是有挥之不去的痕迹。

夏侯无咎冷哼一声,嫌恶地避开眼,不仅是鼻子受不了,连眼睛也开始受不了了。

“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白天,唐菲臭骂了那打秋风的“师兄”一顿,舀了桶里的水把他泼走了。

之后忧心忡忡地回了灶间,一边守着炉火,一边琢磨今后的出路。

她现在见不到李荻,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找傅容的事放在心上,连问都没法问,这不行。

其次,她现在依托在羲皇宗的庇护之下,没有任何自保之力,如果这里的人想欺负她,给她颜色看,她甚至没有反抗的能力。

那个所谓的师兄就是个例子,她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唐菲缩在角落里,一边拿火钳拨着炉子里的炭堆,一边靠着墙壁,想得迷迷糊糊的。

朦胧中听见有人进出,一些议论声如雨飘窗户般进了脑海。

“少主亲自带回来的人,还以为有多特殊!”那人似乎是打开了蒸笼,将一样样的菜品放入食盒中,“结果跟我们也没什么区别嘛……”

跟他同行的人啧了一声,道:“没区别才好啊,你看她那小脸长得……”

见厨房中没有其他人,这俩凑近了嚼舌根:“你说,少主是不是不行啊?”“嘿嘿,我觉得他是对女人没兴趣……”

两人取了东西就走了。

唐菲迷迷瞪瞪地睁眼,见门外天色已黑,咬了咬牙,果然,势利眼这种东西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前半个月的安生日子,是这些看人下菜碟的忌惮她可能会有的前程,如今确定李荻对她并无任何不同之后,就开始搞倾轧和排挤的那一套了。

想要破局,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能拥有自保之力。

可这半个月以来,唐菲已经渐渐搞清楚了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也知道了修炼的第一步——引气入体,需要有一副尚未长成、骨骼也未闭合的躯体。

换言之,修炼必须得从娃娃抓起。

羲皇宗这些外门弟子之所以被视为杂役,就是因为他们已经过了修炼的最佳年纪,就算后天再努力,也只能学一些最基础的功法,用来强身健体,聊胜于无罢了。

她不能断定傅沉鱼这具躯体的天赋怎么样,但很显然,她并非从小习武,也早就过了修炼的最佳年龄。

在夜深无人时,唐菲也曾将那几张羊皮卷推开来看过,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人人争求的琅嬛元典了。

她忘记了在哪里听过一嘴,琅嬛元典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要求修习者的天资,但好笑的是,傅沉鱼身为慕容雪鸿的未婚妻,居然从来没有修炼过。

而她如今是成年女子,骨骼早已闭合,不可能再引气入体了。

绝世的武学典籍就在眼前,虽然只有半部,但她居然没有修习的资格,这真是……唐菲抚额苦笑,直接连修炼的大门都给她关了!

管事弟子经过门前,脚下一绕,身子退回来半步,吊着嗓子对正往灶膛里添柴的唐菲道:“今晚玉屏峰摆宴,换班的回不来了,你自己看着火候吧!”

玉屏峰有自己的厨房,难怪这边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手,想是又被借调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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