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不明所以,她是那么没有信誉的妖嘛。
祝余抱起那团子,慈爱道:“我有别的事忙,你先呆在天上,我会来接你,等我,知道吗?”
怀里的团子乖乖点点头,小脸钻进祝余纤细的脖子里,努力得吸她身上的气味,想要牢牢记住她的味道。
祝余突然想起什么,放下娃娃,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大包袱十分不见外地塞进荼涯怀里,交待里面是新衣鞋履和一堆玩具。
叮嘱娃娃要乖乖等她,不要乱跑,饿了要吃饭,冷了要穿衣。
被晾在一边的某神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情无义道:“行了,又不是生离死别,小娃娃我会看好的,毕竟这可是我重要的人质,望成仙再见。”
祝余站在原地,目送那一大一小远去。
祝余兀自拍掌道:“解决了一个最重要的,接下来就轮到最烦妖的事了。”
回到昭山,祝余把小和尚从玉壶里放出来。这几天她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就是醒不过来。如果那术法只有这样的效果,又为什么还要刻在石头上留存下来。无用之术,存下来有何意义,难不成是为了戏耍后人。
祝余疑窦道:“不会真有先辈这么坏心眼吧。”
转念一想,这很难说。
“可惜没有找到缺失的那块石碑,上面说不定有解决办法。”祝余可惜道。
话说才和小不点分离不到一日,听不到小娃娃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竟觉得自己有些寂寞。
寂寞这个词不应该出现在一只妖生命之中。至少不会出现在祝余生命中,还没开始修炼的时候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一个离开,最后连她的亲人也走了。
从那时起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年月,祝余都是一只妖走过来的。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荼涯离开昭山的时候,可能自己潜意识里知道荼涯已经成神不会从世上消失,所以感觉没有今日强烈。
枕在月辉下的祝余感概道:“凡人真是一种让妖放心不下的生命。”又瞄了一眼一边的和尚,连忙补充一句:“大人除外,尤其是和尚。”
“施主。”一道声音幽幽飘来。
“嗯?和尚?”这次祝余听清说的是什么了。一个激灵跳起,跃到和尚旁边,推搡他的肩膀,问道:“和尚?是不是你在说话?”
又一声清晰的“施主”传来,可祝余死死盯着他的脸,明明没有动静。
祝余强行保持冷静,问:“你在哪里?”
“贫僧猜测应该是在施主的躯体里。”
平平无奇的一句话在祝余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你如何知道?”祝余质疑道。
“贫僧只有无形的魂魄,却能感受到有心脏在跳动,有血液在流淌,还有,”迟疑了一下谨慎道:“不属于人类的特殊力量在涌动。”
“喂,你不要乱感受。”祝余气急连忙打断他。
祝余往后一瘫,眼珠子一转想了想,好奇道:“所以你的新魂魄到底是怎么选错身体的。”
那魂魄语调淡薄道:“施主误会,非贫僧所选,贫僧亦不知。”
“那你回到你自己的身体去吧。虽说是我失手让你不小心见了阎王,可我也损了大半灵力复活你,逆天改命这种事说不定还要被天责罚。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你,你不能恩将仇报吧,大——师!”最后几个字祝余几乎是咬牙切齿。
“谢谢相救。”
祝余乐道:“知道就好。”
祝余眼巴巴等待下文,嗯,然后呢?
“没了?既然知道我是你的恩人,那还不赶紧离开本妖完美的躯壳。”祝余恶狠狠威胁道。
“贫僧以为施主会有办法。”那魂魄无可奈何道。
祝余怒极反笑,指着自己道:“我?我要有办法会问你吗?哎,和尚,我发现你临死前和重生后的第一件事都很喜欢反问别人问题,怪不得你们凡人喜欢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死了一遍还是不长记性。”
洞府突然陷入一种双双缄默的寂静。
良久的沉默以后,那魂魄低声道:“对不起,施主。”
“道歉能管什么用,不如想想怎么能回你自己身体里去。我可不想与人共享一具躯壳。”祝余冷声道。
“小和尚,还有一件事,奉告你不要动歪心思,否则你的这具肉身就不一定完整了,切记噢!”
“施主宽心。”
威胁的话说完,祝余把和尚的肉身重新封印在玉壶里。在找到把他的魂魄从自己身体分离出去的方法之前,原来的身体可不能出差池,祝余可不想和个凡夫俗子绑在一起。
祝余把玉壶变成一枚小小的吊坠,系在自己脖子上。她想再去一趟那个山洞,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她甚至有些庆幸小不点不在,否则孩子该害怕了。
等等,她差点忘记一件事,如果小和尚的新魂魄在术法完成的时候就已经进错身体的话,那之前她听到的那声怪声就是和尚在说话,不是她的错觉。
那么也就是说她说了什么,干了什么,他都清楚,那,那她心里想什么他不会也能窥测吧。
“喂,和尚,问你件事,不许撒谎,也不许反问我问题。”祝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