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来了侍卫，很快就将人抬了出去，地上的血渍也很快被收拾，地板擦的干净程亮。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清玉看着这一幕却感觉空气中那股血腥味萦绕不散，令人作呕。她用手掩鼻，竭力想将这股味道隔开。
她的脸色实在不好，小脸白的透明，瞳孔涣散。
妍昭仪从地上起来，面带嫌弃的皱了皱眉，荣昭仪也才将掩在口鼻处的手帕拿开，叹了句：“怎么就撞了呢。”
见她脸色着实难看，高雯过来，安慰道：“璇美人受惊了，本宫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试问，这种事谁能想到？
清玉恍惚了片刻，慢慢回过神来，扯着嘴角，艰难地说了句：“多谢娘娘关心。”
李勇明显也被吓得不清，心脏突突地跳，手上青筋都出来了，想不到上一秒还在自己旁边的人，下一秒就撞了去了。
高雯定了定心，朗声道：“此事早早了结罢，李御厨你可还要说什么？”
妍昭仪抢在他前头补充了一句：“慎刑司的刑法可是比死都难熬，李御厨可要想清楚再回答。”
闻言，李勇侧目投向她，他怎会听不出她口中的深意，一咬牙，道：“此事都是奴才一人的过错，与妍昭仪无半点关系，都是奴才蠢笨才会让璇美人的膳食中出现鱼肉，奴才甘愿受罚。”
妍昭仪笑了，胜券在握。
高雯看着清玉，道：“璇美人怎么看，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本宫可不想再有人出事了。”
言下之意是让她见好就收了，清玉怎会听不出，她先是一愣，不可置信，随后又讽刺一笑，这人都死在自己面前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既然皇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嫔妾全听娘娘处置。”
随后，高雯下令，将李勇关入了大牢，削去了他在宫中的职位，贬为庶人。
做完这一切，雍容华贵的皇后问她：“这样璇美人可满意？”
清玉颔首：“娘娘英明。”
她说完，侧目看了眼妍昭仪，对方回望过来，二人短暂交汇，又错开视线。
......
清玉走出翊坤宫，崔霏在旁扶着她，还在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娘脸色苍白，等回去后奴婢去熬一碗参汤，给娘娘喝了，好睡觉。”
就算是到了这时，清玉也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心神不宁，怎么也想不到，福华就这么死了。
翊坤宫门口，妍昭仪的撵轿停在外面，她却没有上轿，站在外面，看到她出来，才上前。
“从前以为璇美人牙尖嘴利，目中无人，却不想胆子却这么小，死个人而已，就吓成这样。 ”
话语轻佻，清玉从来没有那一刻觉得她如此生厌，看一眼都觉得眼脏的程度。
妍昭仪还在继续，不依不饶道：“这小宫女都是因为璇美人而死的，璇美人回宫可要好好给人超度超度，不然她泉下难安。”
看清玉胆小，她就想说些话来吓吓她。可不料清玉却不吃她这一套。
清玉脸色沉了下去，美眸中蓄满怒气，疾步上前，抬起纤弱的手臂，手腕上翡翠的玉环往下落了几分。
“——啪！”
一掌甩在她脸上，用的力气十足，手心都震的发麻了。
妍昭仪的头被打偏，脸上浮现红印子，连嘴角都溢出血丝。
她的脑袋被震地作响，好不容易回过头来，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崔霏也不妨清玉会突然发作，连忙上前挡在她面前，生怕妍昭仪回过神来，伤害到她。
清玉甩了甩自己被震的发麻的手心，讥诮道：“福华因谁而死你我都清楚，妍昭仪何必把脏水往本宫身上泼。”
妍昭仪还是不敢相信，她居然敢打自己，捂着脸摸样狼狈，“你胆大包天了，敢打本宫？”
清玉道：“本宫有何不敢，今日的事，皇后娘娘明着偏袒，饶了你，可本宫却记下，日后本宫必定如数奉还。”
“本宫是昭仪，你居然敢打我，本宫一定要告诉皇上皇后，你璇美人如此放肆！”
她就算目中无人，嚣张放肆又如何。在今日，清玉才算彻彻底底的看清她到底有多恶毒，以前那些都是小打小闹。
她丝毫不惧：“你大可去说，皇后娘娘就在里头，你想怎么说都可以。不过今日是非真相分明，皇后未必全然不知。此刻夜深露重，你再去叨扰皇后，我倒要看看皇后会不会为你主持公道。”
“至于皇上......”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笑了下，有恃无恐：“等你见到皇上的面，记得好好参上一本。”
妍昭仪脸色难看，被打的地方泛着火辣，既觉得气愤又感到难堪。
明明位份比她高，被羞辱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人离去。连气都不能撒。
坐上撵轿，清玉迎着夜晚的秋风，不觉得冷，反倒如同释然一般。
她往后看了一眼，后面走过的大道，被淹没在了黑暗里，阴森森的，看不到尽头。她收回视线，重新走向了前方的光亮。
撵轿停下，清玉搭着崔霏的手从上面下来，掀起眼皮一看。
福全候在玉清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