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回来了。”福全看到她,上前行礼,朝着里头说:“皇上来了许久了,在里头等着呢。”
夜已渐深,皇上怎么会突然过来?
清玉心中疑问,进去后,看到内殿里玄袍男子坐在她平素倚靠的榻上,手上捧着一侧书。
她福身行礼,云肃才放下书,看了过来。
一眼便看见她苍白的脸,云肃拧起了眉心,说道:“脸怎么这么白,过来......”他对着清玉招手。
清玉走了过去,手心被人握住。
“手也这么凉,伺候你的奴才都不仔细照看吗?”
天子发话,崔霏被吓得跪下。
“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娘娘。”
清玉看着他,弯唇展露笑颜,却笑得牵强。
“皇上莫要责怪崔霏,她伺候的很好。”说完,她又转身,对着崔霏,道:“你先下去吧,本宫和皇上说会话。”
“多谢娘娘。”崔霏面露感激,行礼告退。
云肃抬眸看着他,凤眼闪过一丝无奈,“你倒是心疼奴才。”
清玉笑了,打趣道:“皇上您忘了,臣妾从前就是做奴才的。”
她竟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出生,甚至能毫无负担的打趣玩笑。
今夜在翊坤宫发生了许多事,云肃也听说了一些,所以才大晚上赶来玉清殿。
他执手问:“朕看你脸色不太好,是吓到了吗?”
方才福华惨死的场景仿佛又重现眼前,清玉瞳孔震了震,声音虚弱,没有底气的道:“皇上,你说是不是我逼的太紧了......”
如若她在皇后面前不那么强硬,如若此事交予皇上处理......会不会,会不会,福华就不会寻死。
清玉始终想不通,福华临死前幽怨的眼神,那是在怨她,怪她做的太过了?
她不明白,害福华到如此地步的明明是妍昭仪,可为何福华最后怨恨的人是自己?
云肃察觉到怀中人微微抖颤的身子,将人又抱紧了些,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此事与你无关,她要寻死皆是因为她自己的过错。”
清玉仰起头来看他,不解道:“臣妾也觉得自己无错,可到底为什么,为什么,福华会怨恨我,是我逼得她吗?”
云肃耐着性子跟她讲:“你记住,很多时候旁人害你怨你不是因为你真做错了什么事。”
清玉有些不解,为何她没有做错事,旁人还要来狠她。
云肃:“懦弱卑鄙者,不敢怨恨真正伤害自己的人,退而去恨可怜他们的人。”
清玉好似懂了什么,可胸口还是像压了块巨石一样,整个人都没精神,闷闷不乐。
云肃了解她,她上辈子都在太妃的庇护下安稳度世,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定是吓到了。
他用指腹摩挲着她颈部的肌肤,那脆弱的一处很快就泛起了红。清玉不舒服,晃着脖子躲了躲。
云肃捏着,不让她乱动,“待会朕让下面的人熬一碗安神汤,喝过后,睡一觉,此事就忘了罢。”
这事能忘吗?清玉不知道,可也没有力气在说些什么。
就在她恍惚之际,身体一下悬空。
云肃将她拦腰抱起,她反应过来,两只手腕牢牢地环住他的脖子。
他声音低沉:“朕抱爱妃去就寝。”
清玉有些脸红,随即又想到方才脸上被溅上了血迹,立马肚里翻涌,几欲作呕,脸色发青。
“皇上还是先送臣妾去沐浴吧。”
云肃没有说话,抱着她去了内室。
......
翌日,清玉难得没有起来为男人更衣。
云肃临走时,弯下腰,为她理了理被褥,睡梦中的人似有察觉,眼皮微动,但还是没有醒。
昨夜,清玉睡得并不安宁,发了梦魇,几次惊醒,云肃被她吵醒,半夜点燃烛火,哄了她好一会。
她眼尾带着泪,挣扎着抽泣。云肃看在眼里,心疼不已,就这么拍着她的肩,守着她。
帝王天子何时做过这样的事,云肃也觉得不可思议,可垂眸触见怀中哭泣的人,心底又软的不行。
他任命般,任由清玉占据他心底的位置,一点点蚕食他的理智。
富全护着皇上踏上御驾,视线瞥见他眼底发青的位置,心中暗叹,这皇上是完全被璇美人拿捏了。
他伺候皇上多年,从未见皇上对一个人这么用心,实在是难得。
皇上走之前吩咐过玉清殿的奴才,让他们不要打扰璇美人休息,所以崔霏几人一直候在殿外。
等到了清玉醒的时候,往外面唤人,她们才推门进来。
清玉撑着手坐起,刚要开口说话,额头就一直刺痛,她苍白着脸蹙起眉心,问道:“什么时辰了。”
她看外面的太阳已经照进里头来了,像是白日的样子。
崔霏:“娘娘,午时一刻了。”
竟这么晚了!清玉头疼,今日是要去给皇后请安的日子,这会子肯定是去不成了。
“怎么不叫醒我?”
她说着,掀开被褥从榻上起身。冬香伸手虚扶着她,说道:“娘娘不必担心,皇上吩咐了叫娘娘好些休息,翊坤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