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为对这个任务表现得兴致勃勃。
这个张酒他也认识,怪他自己,对这些时常污言秽语之人多有注意,以至于对他们印象深刻。
那时候他修为低弱又被同门排挤,以至于对这些人也不敢教训反抗,他本来只是想提醒师姐师妹们离他们远一点而已。
经历过方才那一遭,岑为突然发现,这些人不过是色厉内荏的草包,只不过稍稍一吓唬,立马就露馅,实在是让人意外。
他学着卜嘉的模样,凶神恶煞地面对张酒。
最开始时,张酒还梗着脖子反抗,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张酒的气势就弱了下去,到最后,甚至像狗腿子一样试图巴结他。
自然被岑为狠狠拒绝。
他脚步轻快地跑到卜嘉身边:“卜掌门,我已经调查好了,他说是有一次在云镇和其他人喝酒时,在饭桌上听小厮说起的。”
“喝酒?”卜嘉疑惑道,“可是在鸿运楼?那里花费高昂,他们几个弟子会相约那里?”
这个张酒并非亲传弟子,按理来讲,月奉支撑不起如此消耗。
“说是跟南宫吟峰主座下的亲传弟子楚蔚琴一起出去的。楚蔚琴庆祝结丹,特意请了好友在鸿运楼小聚”
卜嘉觉得疑惑极了,以她对南宫吟的了解,南宫吟的亲传弟子怎么都不该跟张酒这种人混在一起。
“这个我也问了,他其实是跟着其他人混进去的,楚蔚琴性子温和不好拒绝,也就由着了。”
眼下他们有了两个调查方向,一个是下山去鸿运楼找那位小厮,一个是去南宫吟那里找楚蔚琴。
卜嘉略一思索便决定:“走吧,我们下山。”
如果真是南宫吟亲传弟子做的事,那他们也要将证据拿实一点再去。
卜嘉也有私心,南宫吟之前悉心照顾她,她自然也不想这样的乌糟事牵扯到南宫吟。
南宫吟最近很少出万符峰,成日在屋子里呆着画符,其他事情很少理会。
她是为了避嫌。
前些日子,仙灵宗内开始传她和亲传弟子楚蔚琴之间的谣言,虽然她在听到的第一时间就进行制止澄清,但是风言风语依然在暗处隐秘流传。
她心情烦躁地将画错的符纸团成一团扔到一旁。
流言当然无法止住,因为都是真的。
此时夜深,朦胧月色让一切都难以看清,暗门之中,一道纤长身影悄然出现。
楚蔚琴身着一身黑蓝色衣袍,从暗门踱步而来,走到南宫吟身后,将南宫吟整个人揽在怀中。
南宫吟闭上双眼,轻轻向后靠去。
熟悉的怀抱十分温软,让她不自觉地沉醉其中,精神也得以放松。
“怎么来了?”
楚蔚琴声音轻缓温柔:“来是想告诉你,最近已经没有人议论我们的事了。”
“哦?”南宫吟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们是师徒,他们之间的感情为世人所不容,这种事一旦被人发现,她作为修为高绝的师父还好,而她的徒弟楚蔚琴还不知道要面临怎样艰难的境地。
所以,从最开始被楚蔚琴追求时,她就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喜欢,在压抑了数年实在无法继续后,才终于同意和楚蔚琴在一起。
但即使在她答应之后,她也一直小心谨慎地隐藏着二人之间的关系,生怕被他人所知道。
只是天下没有完全密封的墙,当她偶然听到有人议论他们二人关系过于亲密时,甚至觉得松了一口气,觉得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可当真的要面对此事时,她又退缩了。
她从未想出过万全之法,唯一能做的只有拖延。
她将自己关在万符峰,终日除了画符和教导弟子什么也不做,希望时间能够将一切抹平,也许时间久了,就没有人关注他们之间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楚蔚琴的话之后,她便以为是自己的方法奏效了。
“看来我们低调些,确实会被人遗忘。就是可怜了师父。”她指的是掌门姬然,“师父在门派之中本就支持者寥寥,如今我也避世不出,他以后怕是更加艰难。”
她太自私了,为了一己私利,连师父都不管不顾。
可是,她也做不到就此放弃楚蔚琴。
为什么他们要是师徒,为什么师徒不可相爱?
南宫吟不知道这些问题能够问谁,她不是那么坚强的人,天赋修为也做不到以一己之力逆天改命,她甚至不敢向第三人问出这些问题,只能躲在楚蔚琴怀中求得片刻安宁。
这一次的风波过去了,早晚还会有下次,总是无法获得真正的宁静。
“师父,我们索性离开这里好不好?”楚蔚琴在南宫吟身边喃喃道。
“我们离开仙灵宗,远走高飞,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那里只有我和你,我们白日采花捉蝶,夜里对月吟诗,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快意吗?”
南宫吟目光中露出向往,但随即摇了摇头:“不,我不可能抛弃仙灵宗。”
她可以暂时逃避,却不能够永久离开,否则她会觉得对不起姬然,自己的良心。
“即使没有这层关系,你也不会抛弃我,抛弃你的师父对不对?所以我也不会抛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