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整日关在屋子里摇骰子就是为了这件事?”何晓梅停下动作,转身看向钟百酒。
“当然了,我舅舅身在局中,无法勘破,但那日我进赌场观察了一下。”
“当时和我舅舅同桌坐的那几人,穿着要比我舅舅好许多,众人催促间互相打着眼色,但我舅舅低着头没看到。”
“其实是很明显的出老千骗钱,我舅舅总觉得自己技不如人,实际上所有人都在谋划着骗他的那钱。”钟百酒边说边走进屋子靠在了炕沿边。
“其实这些日子我和你爹业商量了一下。”何晓梅看了眼钟喜,看见钟喜点头后对着百酒继续说道,“以后我们家的买卖不和你舅舅一起干了。”
“其实,因着你舅舅是我家里的老小,你姥爷也会偏疼他一点。这就导致他身上带着点子吊儿郎当的,不顾家的毛病。”
“婚后他倒是收敛了些,但和那些他在镇里结识的朋友一直没有断了联系。你舅舅婚后生活虽是比我们好,但生了孩子到底是银钱上不太充裕,那些朋友就不太跟你舅舅走动。”
“可这次你爹带着他赚了钱,他那些朋友就赶忙迎了上去,而且直接带着去了赌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不明白,可我们不能再给他钱了。”
“再者,是,你舅舅是被别人引诱,可他本人也不是个心性坚定的,所以大错在你舅舅。既然如此,我们和你舅舅以后最好不要有银钱上的往来最好。”何晓梅说完就看着百酒。
“娘,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是对的。但既然说了要给我舅舅一个教训,那么除了不给银钱,我还要断了他靠赌挣钱的念想。”百酒思索着。
“也好,需要帮忙吗?我听说这些天你舅舅倒是在家待着,主要是你姥爷拘着他不让出去。”钟喜搭话了。
“到时候见机行事。”她卖起关子。
这几人一商量,钟喜回了趟铺子,在外面写了“本店明日歇业”的告示,买了些明日去岳丈家拿的东西就回了城东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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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何家姥爷起身后,就坐在大门口,看着何大红。何大红输了银钱心里一直难受,想要把自己在赌坊输的银钱赢回来,且一直告诉自己,绝对不会是想要赌,而是被逼无奈必须赌。等到每日干完活计,他就在家里炕上躺着,在脑海里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赢回来。
如何摇骰子,摇几下,怎么摇,在脑海里推演了无数遍。
今日他终于手痒得不得了,想要趁机溜出去,钟喜一家回来了。
“咦,你们一家怎么来了?”何大红问道,主要这不年不节,寻常人家怎么会串门。
“这几日生意不好,百酒说想回来这边玩玩,我们就回来了。”钟喜一边从车上拿东西,一点对着何大红说。
这会功夫家里其他人也迎了出去。帮忙拿着东西。
众人说说笑笑进了堂屋,百酒则是直接拿出了骰子。
李晓萍看见骰子那一刻,心都凉了。她感觉对不住百酒,对不住白酒一家。因着那日是他们要百酒进赌坊寻的何大红。
可谁知,这孩子一来就拿起骰子,可不是去了那地方有了兴趣。
眼看着李晓萍眼泪要出来了,百酒对着她舅母使了个眼色,表示:别担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何晓梅更是直接扯着李晓萍和何家姥姥进了厨房。
“舅舅,咱们玩几局,小赌怡情一下。”百酒眨着眼睛对他舅舅说。
这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他当即连声答道:“好好好,这几日没摸这东西倒是有点想了。”
钟喜装模作样起来,轻拍了百酒一下,说道:“你个小子,现在玩上这了是吧。”
何大红赶忙拉着他外甥说道:“我俩就是玩玩,不赌大的,你放心。”
钟喜在何大红和百酒在前面走的时候赶紧往身边人挤眉弄眼,那意思就是:看百酒的。
所以眼看着两人要支起摊子,也没人出声。
“我就知道,这不给你送来了吗?”两人说着就往堂屋走了。脱鞋上炕,钟百酒摆出一副玩了很多次的架势,笑着对她舅舅说:“舅舅,虽说是小赌,那也要有彩头,你出什么?”
“我出十个铜板。”说着上手摇了起来。
你还真别说,百酒带来的这个骰盅摸起来很是舒服,那骰子他刚刚看了,比平常的稍重一点,样子很是好看。
“才压十个铜板,我压五十个。”钟百酒随意说道。
说着,随手就从旁边布包里抓了一把铜板出来,那动作,说不上来的赏心悦目。
“可以啊,输了把就给小小买零嘴了。”何大红说道。
“那是当然。”百酒随口应道。
这会已经摇完,“买大买小?”何大红说道。
“大”说完,百酒开了盅。
是大。
“确实很久没玩过,有点手生了。”何大红说着,从身上掏出铜板。
“这会我压五十个。”
“翻番,一百个。”
“开”
“嗯,还是我赢了。”“继续。”
“舅舅,铜板这种东西太重了,没意思,换个彩头,不如换我表哥给我们家打白工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