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彩莲本就在高度紧张,认真看着普惠的一举一动,站在这个角度,明显地看见了那一眼。
打量的,低俗的,恶心的。
她脑子空白,拳头捏得更紧了。真可笑,本就不算愚笨的人,这么多年打拼,什么眼神没见过,什么下贱东西没见过,谁知道,被自己奉为师父的人竟是渣滓。
她被骗了。
宋氏也看见了,和钟彩莲对视一眼,两人都反应过来。要说之前是发泄怒气,这会儿更加清醒的两人有点后怕了。这个寺庙全是普惠的人,怎么逃出去去报官才是她们要解决的。
这边两人大脑飞速转动,钟百酒却悠悠闲闲地请教起问题来。
“阿弥陀佛,今日所做,自然会有所交代,不过小女子尚有一惑,不知大师可解否?”
普惠一笑,“檀越请讲。”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可是真理?”
“自然。”普惠轻蔑一笑。
钟百酒面色不变继续问,“既是真理,那便恶人恶相,善人善相?”
“是也,作恶之人面色丑陋,向善之人本相慈悲。”
钟百酒轻轻一笑,“是吗?那大师觉得小女子如何?”
普惠想要笑得温和,可拜他绿豆眼所赐,还是逃不出的猥琐。“檀越面相平和端正,很有佛缘。”
“正所谓相由心生,那我便是良善之人了,所行之事自然是良善之事。”钟百酒脸不红心不跳,打了人反过来还夸自己良善。
那普惠也发觉不对劲,三言两语竟然被这个小女子绕进去,这会儿也有点气急败坏,“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你可知世间万物,因果循环,今日你在菩萨面前,不管不顾侮辱信众,可想好要承担后果了?要知道善恶之报,如影随形。”到这一步上,普惠还试图通过菩萨佛法来维持自己的形象。
“是吗?那菩萨有没有教过你念佛时,即见佛时,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钟百酒这会儿因为心绪波动过大,从小脑开始四肢开始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发麻,捏着捣衣杵的手更是开始发抖。其实说是韩淑拦住了,确实没打在脸上,可身上绝对是挨了好些下的。
她在心里自嘲,果然,因果报应,如影随形。
见钟百酒句句反驳,普惠终于放下高高在上的得道高僧样子,地痞样子也开始渐渐显露,“我告诉你贱皮子,爷的徒弟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今日敢不把爷放在眼里,那青楼里的妓子来日必定有你一个!你和你们家的一个个都等着!一个个都逃不了。”
这会儿钟百酒感觉脸上都爬满了蚂蚁,本知道应该要赶紧休息,平稳心绪,可见普惠终于忍不住,她更是上前呛声,“爷姓钟,钟百酒,你且记下。菩萨公正,自会分辨,但我自懂事来,尚未见过现世报,今日有点想见了。”
说完,上前一步,抓住普惠的领子,朝着那双绿豆眼就是一棍子。这双恶心的眼她忍了很久。
普惠没有鼻梁,百酒一棍子打上去,不但打了眼睛,鼻血更是随之而出。
底下的人搓磨人,少不了上面人的放纵。想躲在身后就享福,百酒硬是要把他捉出来。
普惠被钟百酒吓得大叫一声。也怪怨普惠为了装样子,日日茹素,身上没什么力气,被钟百酒一把抓过去,提着领子抵到土墙上。
全身都麻了,钟百酒甚至有点不清楚自己到底扯着普惠没有,“普惠,你觉得等下我会打在哪?”
没等普惠说话,钟百酒拿着捣衣杵直走普惠下三路。
“啊!”
整个人缩成一团,捂着下边,鼻涕眼泪都出来。果然,看别人不好受,百酒身上发麻的感觉都下去不少,眼前也没那么眩晕了。
这一下看得韩淑在那龇牙咧嘴,估摸了一下时间,轻声低语对百酒催促道,“人快来了。”
韩淑这意思就是:别打了,赶紧收,不然等会儿好不解释。
钟白酒听了,明白是:赶紧揍,不然没机会了。
这一听,更起劲了,对着那大师的脸一顿抽,头光,一打一声响。普惠捂着下面顾不了上面,捂了上面顾不得后背。
那些徒弟看见自己师父被收拾,都眼红要冲过来,那救兵李昌平和百乐终于出现了。李昌平和百酒一个作风,见人就往腰子上踹,踢倒一个,接着就拿跟棍子上了。
到底是力气大,三下两除二就带着百乐到了百酒她们身边,“我看谁敢过来!”
其实,要是没有百酒,李昌平这一出还是很有英雄气概的,但没辙,钟白酒前面那样子已经让钟彩莲心情激荡了好一会儿,所以李昌平虽然英雄,但也就让钟彩莲内心稍稍起了波澜:终于来了,应付得有点吃力了。
李昌平那狠劲儿吓住了那些人,被钟百酒先教训的那妇人看情形不对,偷偷往拱门那儿溜。普惠却不服,他自来走到哪都受人尊敬,那些香客好吃好喝供着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他原先本就是地痞流氓出身,这会儿被百酒打得躺在地上,心生怨恨。之前跟着混的时候没练点拳脚,可糟践女人他最会了。即使这会儿下面疼的要死,他也要坏了钟百酒的名声。眼看百涛县待不下去了,这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