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宁愿这么受苦，却没有勇气去改变。”
“不不，你错了，你妈妈没有在受苦，她主导这种关系，并且很享受这种关系。”
“你的意思是？”张弛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时不知用什么语言来表述。
“我的父亲是神经科医生，他曾经说过有种人是Masochistic personality（受虐型人格），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们却选择体验痛苦，喜欢通过受苦换得依恋关系。她是不是喜欢过度牺牲自己，或者主动自我惩罚？”
“你是说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吗？”张弛收敛了脸上的嫌恶之色，换上了慎重的表情。
“是的。你应该鼓励她去看心理医生。”
张弛觉得他的认知被颠覆了。他一直以为被虐待的妈妈，其实可能是这种病态关系的主导者，而他心目中的恶霸继父，反而是个工具人。
他想起了很多事，比如他妈妈总是有意无意地搞砸一些事，或许是故意在挑衅他继父的底线。她妈妈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就让他的继父发飙，又能轻轻一挥衣袖，让他继父突然放松下来。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你也不用太担心，有的女人看似柔弱，实际上比很多男人都强大。你应该高兴，你妈妈并没有被人欺负。”
“你说话的口气就跟见识过很多女人似的。”张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不过算你说对了，我们班的女生就很强大，就没有她们做不到的。”他心想，比如柯雨桐、丁晓雪，还不止她们两个，一个个主意都太正了。
他突然有点为自己担心，在她们眼里，他不会也是个工具人吧？这个时候如果柯雨桐在旁边，她一定会说，自信一点，请拿掉 “不会”两个字，你就是。
“我没有。不过我今天有幸见识了一位真正强大的女孩子。”马修脑海中闪过柯雨桐投掷铅球的身影，“她让我想起了神奇女侠。像她一样身姿矫健，强壮有力。”
“那你要失望了，她可能不会喜欢你的评语，她最喜欢别人说她纤弱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