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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秋盈所说春香楼并不止接待男客,白天多是些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在这里卖唱奏曲。
宋愿往下望去,一楼与二楼直接两边有阶梯相连,中间搭出来的台子上婀娜多姿的舞姬在起舞。
秋盈顺着宋愿的视线向下望去,“今晚楼里的姑娘都要上台献艺,姑娘要是感兴趣晚上可留下来看看。”
跟在宋愿身后的江渡一言不发充做木头人,只是视线时不时往某一处望去。
宋愿:“秋盈姑娘,我听人说春香楼有位眼下有一点红痣的姑娘舞技了得,生的也极为漂亮,不知道今天能否见见?”
宋愿口中的姑娘正是此时站在秋盈旁边的已经变成鬼魂丹杏。
丹杏的脖颈处一圈红痕甚为明显,匕首还深深地插在她的腹部,自从跟着宋愿与江渡进入春香楼之后她就寸步不离的飘在秋盈身旁。
进来的时候宋愿就瞧见丹杏不对劲的样子,江渡点头她才敢带着丹杏进来。
秋盈:“姑娘说的可是丹杏?她之前是我们楼里最好的舞姬,去年选花魁的时候就已经艳压群芳,不过年前就被杜家的公子纳妾室了。”
杜家公子?
可是丹杏跟她说自己家是在春香楼没错。
怎么又会牵扯出来一个杜家公子?
江渡出声:“可否问下是哪个杜家?”
秋盈愣了一瞬俯身在二人中间悄声说道:“是杜侍郎家的大公子。”
宋愿从怀里掏出银子放在秋盈手心,“多谢。”
秋盈敛声:“杜公子今晚会来。”
夜间春香楼的彩灯都被点亮,一楼多是饮酒作乐,二楼则是雅间。两层直接的台子四周被有纱幔垂下。
宋愿男子装扮与江渡并肩而坐,他们二人坐在一楼最远出,几乎接近大门处。
宋愿问:“为什么丹杏不能像周婉一样直接跟我们说话?”
周婉能够入梦与亲人对话,也能够直接跟他们说清楚家在何处自己姓甚名谁,丹杏不同,一直问她也只能说出春香楼三个字。
江渡:“她不是在山上死的,应该碰巧到了那个地方,很有可能死前就变成那副模样了。”
他曾让丹杏和刀疤汉子独处过,丹杏对他毫无反应,被刀疤汉子杀死的女子都对他抱有极大的恨意,唯独丹杏没有。
宋愿侧首蓦然瞧见几个花娘围着一个脸上有黑色印记的男人。江渡感觉身旁的人在拉自己回问:“怎么了?”
措不及防的,一个蓝色衣裳眼下青黑身上趴着几团黑气的男人闯进视线。
几乎是同时,宋愿与江渡齐齐做了个口型:杜恒之
江渡极慢的闭下眼帘,宋愿立马会意低眸不再去看杜恒之。
江渡借着饮茶的动作说道:“小心怨气。”
宋愿轻点头,她刚刚并未认出那就是杜恒之,只是看见二楼原本跟着秋盈的丹杏跑出来盯着他猜到的,在看他身上附着的怨气丹杏的死定跟他有关。
春香楼里除台上以外的烛火大多被熄灭,舞姬的身影隔着纱幔若隐若现,水蛇般的腰肢,曼妙的身姿,四周时不时传来女子的娇笑。
待到一舞完毕楼上就有人开始叫价。
楼上的伙计得人传令喊道:“杜公子三千两!”
楼上雅间的窗户大开,杜恒之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舞姬。
没人敢跟他叫价。
杜恒之是安京有名的纨绔子弟,他敢张扬行事不仅仅因为他有个做吏部侍郎爹,更是因为他姐姐——杜嫔。
正在他的风头上,在场的没必要为了个青楼女子去跟他叫板。
下面坐着的无不是在调笑:“看来杜公子房里又要添一位美妾了。”
“上次那个才从这里纳进去没多久现在又去一个,看来杜公子房里真是热闹。”
上次那个。
应是在说丹杏。
“两位公子劳烦让个路。”
抱着灯笼的伙计恭敬说道。
宋愿起身却发现灯笼上有两个小小的字:“这灯笼上怎么还写有名字?”
伙计解释:“二位是刚来吧,我们春香楼的花魁要是被赎走了就会在彩灯上写上名字挂上去,二位在门外抬头便能看见这彩灯。”
江渡喃喃:“秋盈。”
今日被赎走的是她。
江渡领着宋愿抬起步子向外走,二人走到外边映入眼帘的就是停在道两旁的马车,其中一辆有金线绣着的“杜”字,那边是杜公子的马车。
走到一处巷口又恰巧能望见杜公子的马车,“今晚我要去杜府一趟,宋姑娘你也看见了他身上沾染的怨气不少……”
话还未说完,宋愿立马接上:“我也去!你之前也说过你不能直接看见鬼魂的样子,我去了可以帮你。”
早前江渡看见那些冤魂围在宋愿身旁对她说话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能够直接与冤魂说话。
普通的鬼魂江渡尚且还能感知对方的意图,但是怨气太重成了冤魂的江渡就难以知晓他们的意思了。
毕竟很少有冤魂愿意跟人沟通,更何况这人还是要来解决它的。
江渡:“其实我想说你和我一起去。”
宋愿:还以为他要说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