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以来两人白天从冤魂那里询问住处晚上就将人送回家日子过得颇为忙碌。
宋愿忘记自己家住何方但是这半个月以来她是真心实意的想家。
“江大师,到我了吗?”
不知道多少次询问之后再次得到江渡否定的答案之后宋愿发出一声长叹。
这事还要从周婉那事解决开始说起。
那日送周婉回家以后宋愿当场就跟这人告别,毕竟她跟江渡认识时间也不长,谁知这人一道定身符将她牢牢定住,后者说得轻快:“在下既说了这件事我会负责那么就一定会负责到底,宋姑娘,你自然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宋愿垂头丧气,这人看起来极为不靠谱,但是半月以来两人东奔西跑他又没有一处是失误的,做事也极其的有原则,将周婉送回家之后带着宋愿赶到上山关她们的小木屋,在宋愿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他逼着那人交出一名册,对着那名册一个个将人送回去。
宋愿:“为什么你不在一开始就问?”
江渡:“一开始你们好像都很生气。”
“……”
不可否认的,那天他冲进来阻止她的时候宋愿以及那些冤魂们恨不得拔了他的皮。
出乎宋愿的意料,江渡整人的法子千奇百怪,要说别人是身体上的折磨他就是精神上的,将刀疤汉子关在屋里几天每晚都是不同的鬼去吓唬他,没几天就顶不住了,见到他们一股脑的就将事情透露出来。
刀疤汉子颤抖着腿说道:“我也只是负责抓人办事,抓了人之后就有人过来问那些姑娘的身份,其余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宋愿:“那你的上家在何处吩咐你或者说他是如何吩咐的你?”做事便不可能没有破绽,更何况这事中间经手的人定然不少。
刀疤汉子嘴唇发白:“每月初一安平客栈,进门第三张桌子上就会有人来传递消息,那人蒙这脸我也看不清。”
问完话江渡又一脚把他踢了进去,动作之快宋愿都还没反应过来。
宋愿问:“我们现在不应该把他送官府吗?”
江渡:“现在送官府岂不是便宜了他,再让他待几天。”
……
近几日京中怪事频发,先是新岁节前后不少人家丢了姑娘,然后就是这半个月许多人家的闺女陆陆续续都被人送回来了。
被送回来的姑娘多数是死亡多日,少数的失了神智行为与痴儿无异,几十人连续几日围在官府前要个说法,官府的人查了十几日却全无头绪。
神通府里面穿着黑衣二十多岁的男子咬着糕点漫不经心说道:“常钧,你也听那几位大人说了,这事你打不打算插手?”
对面被称做常溪的男子身上服侍与他相同,衣角沾着的雨水滴滴答答往下落,惜字如金:“管。”
神通府为圣上召集,早在建立时就说过若无旨意便可不管,不过要是自己想去也无不可。
这人进了神通府以来鲜少说话,但碰上了妖物鬼怪作乱的事定然要管,进来几日名声却不小,前脚刚回来后脚就来要失踪的名册了,想必是早有人求到他跟前了。
常溪翻动昨日交上来的失踪名册,手指往下划动,被划掉的是已经回家的女子,指尖停留在最末,只剩下一个了——丹杏。
……
安京街上熙来攘往,沿街叫卖的小贩,家门玩耍的孩童,街角处的小食摊,一片热闹之景。
馄饨上点缀着葱花,用勺子轻轻搅拌散出来的香味引的人食指大动。
宋愿吹着热气眼前这人早已吃了两三碗,他们两个这么久以来真是饿了啃馒头渴了啃雪,直到今天早上来找地方被这香味勾引的肚子咕咕叫才发觉好久没吃一餐正经的了。
江渡腰间的小金蛇不安分的扭来扭去,跟着他两天小金蛇平常也没吃过什么好的,宋愿什么待遇它们就什么待遇。
“你多久没吃过馄饨了?”宋愿有些好奇。
江渡从碗里抬头:“十五年前我娘活着的时候吃过一次。”
宋愿愧疚涌上心头:“冒犯了。”
对方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无妨,生死乃常事。”
真厉害和她一样的年纪说话这么有哲理。
等两人吃到尾声时江渡才开始说正事,“眼下就只有最后一个了。”
宋愿停下手中的动作,眼底一丝失落划过:“这是最后一个了吗。”
江渡清咳一声,“许是他记漏了。”
宋愿点点头,“不过这个春香楼到底在哪?”
收拾碗筷得伙计恰巧听到笑着提了一嘴:“春香楼啊,那不就是安京最大的青楼吗,晚上回来的公子哥好多都是从那回来的。”
宋愿扬起笑容:“小哥,这春香楼该往哪走?”
“一直往前,走一柱香就到了。”
二人付了钱就往前走,走到春香楼门口就看见几个姑娘在外招揽客人,一簇又一簇的鲜花摆放在门口,因为是白日楼上挂着的彩灯还未点亮。
头戴粉色绢花的姑娘率先迎上来,温声说:“姑娘和公子是第一次来吧,秋盈为你们引路可好?”
宋愿看向旁边的江渡,后者朝她点头示意宋愿才放心的跟着秋盈进了春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