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公子脚步虚浮浑身酒气被小厮搀扶着走出来,身后跟着的衣着单薄的女子正是秋盈。
他的手搭上秋盈的肩膀,凑到女子的脸颊对她说:“你……你放心,跟着我不会亏待你。”杜公子搂着秋盈的肩在下人的服侍下上了马车。
随着小厮驾车离开宋愿与江渡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待到他们到达杜府时宋愿看见小金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江渡腰间离开攀爬到杜恒之的背上,跟以往不同的,金蛇此时有成人手臂般粗壮的腰身,大大的蛇脑拖放在杜恒之的头顶。
宋愿:“你快看!”
江渡双手掐诀,空中似有微光浮动片刻过后那微光直射进金蛇的躯体中。
江渡叫她安心:“生人看不见它。”
“那我为什么能看见?”宋愿问。
江渡略一思索:“或许,你暂时还不算完整的人。”
江渡腰间两条小蛇,一条没事就会出去吸食人的恶念与怨气,恶念越大就会让这条小蛇快速滋长,许是闻见杜公子身上的味道这才忍不住擅自行动,另一条就沉稳许多,至少这些日子以来宋愿没看见它动过。
见宋愿望向自己腰间的小蛇,“它不会动的,我爹和我祖父都没见他动过。”
两条蛇虽然一模一样但是一只从不睁眼,一只好动会时不时眨眼,宋愿背地里给它取了个外号叫眨眼睛。
杜府门前一左一右两守卫站岗更不用说里面有多少人巡夜,杜公子前脚刚踏进府门后脚就被老管家接走去见杜侍郎。
宋愿和江渡特地沿着杜府的墙走了一段距离,两人高的墙,江渡先是让宋愿踩着肩膀爬上墙而后自己脚尖轻点跃过墙头,待他落地站稳再让宋愿踩着自己的肩下来。
干这种宋愿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每天晚上扛着东西翻墙简直不要太熟悉。
宋愿:“现在我们去哪?”
江渡指了一个方向,他感应得到金蛇的位置。
二人猫着腰鬼鬼祟祟地前行,嫌弃宋愿的衣服太亮眼江渡把自己的披风给了宋愿。
他从头到脚一身黑还挺适合干这种事,宋愿想。
杜府是真的大,亭台楼阁,风亭水榭。
杜公子住处晚上灯火通明,毕竟今天晚上他又纳了一房妾室,其他人纳妾或许还有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来,但杜恒之只要是瞧上了当场就要把人带走。
丫鬟在一个屋里进进出出宋愿才想那大概就是秋盈的屋子了。
江渡将窗纸捅开一个小洞,对宋愿招手。
宋愿往里一瞧,秋盈还是穿着在台上跳舞的衣服,丹杏趴在她的背后,双手牢牢禁锢着她,只是秋盈看不见罢了。
杜恒之身边的小厮快步走来敲门说道:“姨娘,公子说今晚先去别处,后半夜再来。”说完就退下了。
宋愿与江渡躲在屋脚的花丛旁,冷不零丁地听见小丫鬟闲话。
“你瞧我说了吧,少爷的性子还是这样。”
“你可小点声,新姨娘还在呢。”
“你怕什么,前面那个刚死,她后脚就住进来了,谁知道明天能不能看见她?”
先说话的女声里丝毫不掩饰讽刺。他们口中前面死的那个姨娘估计就是丹杏了。
单独守在这一处估计在难以接触到更多的信息,宋愿与江渡一前一后跟着小厮,走至一处房前停下。
房里面传来呵斥的声音:“我告诉过你不要张扬,你今晚又带了什么人回来?前头那个还没料理干净,这回这个你又打算干什么?!”
杜恒之被这么一吓酒早就醒了大半,但脑子还有些混沌。
见杜侍郎怒不可遏,杜恒之扑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听训,“爹,儿子可什么都没做,前头那个家里我早就派人送银两过去了,现在这个可是我花了银两买回来的,就算圣上问起来儿子也没有错处! ”
杜侍郎一脚揣在杜恒之身上,“我不管你怎么样,总之,咱们家做事必须要干干净净,尤其不能牵扯到你姐姐!”
谁都知道杜嫔在后宫中风头正盛,前年就生下了一个小公主,现在正得圣心想要再添一个皇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京中多得是墙头草,你一句我一句就将杜恒之捧上了天,杜侍郎每每听到这个儿子惹出的祸事就青筋直跳恨不得打死才好。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杜恒之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走出来,走远了才敢嘟囔:“我爹也太小心了,真人早就把事情都替我处理好了,就他还揪着我不放。”
小山在旁佝偻着腰,“大人就是太担心公子了。”
杜恒之摆摆手“算了,去找今天晚上跳舞那个……那个……”
小山答:“可是秋盈姨娘?”
杜恒之笑着扯了扯小山的面皮夸他记性好。
……
杜恒之进了秋盈的房门坐在圆桌前,看见秋盈还是跳舞时的装束嗤笑一声,不愧是秦楼楚馆的出身,最是会做这些事情。
桌上摆放的花生糖被他伸腿扫下去,双脚搭在桌上对床边端坐的秋盈吩咐:“捶捶。”随后就闭目养神。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总觉得身上酸疼的厉害。
宋愿惊讶的瞪圆了眼,那金蛇已经快是杜恒之的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