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
此时的林海棠正饱受煎熬中。
她既怕他来,又怕他不来。
等了好一会,姓江的依旧没出现,反而推开房门的是其他男人,林海棠心沉入谷底。
“我家公子叫我来接姑娘。”那人说道。
林海棠扶着桌子起身,怔愣片刻后,询问道:“你家公子可是姓江?”
“正是。”
青山暗自打量她,是个貌美温柔的姑娘,只是不知到底哪里特别。
见她走路缓慢,娇娇弱弱的,青山更加疑惑了。
主子,不是向来讨厌这样的女人吗?
林海棠被关在鸿湘楼的三楼,随着那位自称叫青山的人一路往下走,她低垂着脑袋,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偶有喝醉酒的客人撞到她,被青山一把推出去。
林海棠微微松口气,兴许那日天黑自己没瞧清楚,或许不是江公子。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犹豫不决的时候,总是忐忑难安的,因此林海棠假借自己要方便,去了后院。
青山脚步随着她而来,林海棠更紧张了。
即便有灯笼照亮,后院还是有些昏暗,林海棠瞪大了眼睛看向记忆里那处地方,但什么都没有。
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
她一来一回都仔细看过了,什么发现都没有。青山不疑有他,不过还是催促道:“马车等候已久,姑娘请。”
路上碰见了楼里之人,是个年岁小的驼背少年,曾给林海棠送过饭。他停下脚步对着林海棠笑了一下,像是庆祝她脱离苦海。
林海棠也停下,与青山道:“我与他告别就来。”
这回青山没跟着,离他们几步远。
林海棠压低了声音,保管青山听不到,问少年:“最近楼里可有发生什么奇怪之事?”
鸿湘楼里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因此少年摇头,“并无。”
林海棠贝齿轻咬,不死心的再问:“那,有没有姑娘不见了?”
驼背少年眸子闪了闪,依旧摇头,但这次他说的是:“鸿湘楼里姑娘们进进出出,我也不知晓是否有人给姑娘赎身。”
见问不出什么,又怕青山等的着急,林海棠匆匆留了口信拔下头上的所有簪子给了少年,之后上了马车。
当时瞧见江公子衣着不凡,来鸿湘楼之人不可能是普通百姓。但当她上了华盖马车之后,再看车内陈设,清新幽雅,让人好奇江公子的身份。
更好奇的是,他为何要带走她。
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即便没找到证据,她还是心里发慌。哪怕她经历了许多,但被家里娇养长大的姑娘一时没了主意,手交握在一起,颤抖到她自己都能感受到。
马车缓缓行驶,带着林海棠走出繁华喧闹的街道。
那个叫青山的人分外细心,还在车里点了两盏烛台,光亮驱散暗色,叫人心下安稳不少。
林海棠掀开车帘,回头望了一眼,就见鸿湘楼灯火通明夜夜笙歌,已经远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刻钟,又或许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了。
“姑娘,请。”
青山掀开帘子,摆好矮凳,林海棠低头从车里走出来,下车的姿势还保留着当官家小姐时的优雅,一只手提着裙摆,另外一只手撑在车厢借力。
先是探出如兰色的绣花鞋,左脚落地后右脚稳稳落下,纤细若葱的手指松开,云霞薄纱料子的裙摆便如漫天艳霞似的,散落她身上。
她抬头,瞧见不远处府邸大门是开着的,但内里暗色一片。
大抵是紧张害怕,竟然叫她觉得像是深渊巨口,要将她吞之入腹。
两只手下意识的搅在一起,听见青山招呼她,林海棠才缓慢抬起脚,朝着门口走去。
“青松怎么没点灯笼。”青山嘀咕着,后来想到估计是主子不舒服,青松照顾他所以才没想到这些。
“姑娘里面请。”
青山走在后面要关大门,高高的院墙将月光挡住,夜里凉风习习,吹的林海棠抱着肩头往前走,一时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子,本就没甚力气虚弱不已,这下直接身子一歪就要倒下。
只觉得脚踝处痛感传来,随后胳膊忽地落入滚烫的掌中,有人用一只手轻轻松松的将她托起来。
炙热的手掌圈出她手臂的维度,如同江城所见那般,她确实身形纤细消瘦,身量堪堪到他胸口。
单薄的衣料隔不开热度,似也能透开料子感受到光滑柔软的皮肤肌理,叫嚣着的痛楚得到缓解,甚至叫他分出心思想到:
她身上淡淡的是檀香气。
“你还好吗?”
听见耳熟的声音,林海棠本就因痛的脸更白,也没功夫去想他为何迟迟不松开手。
“还、还好。”
她垂着眸子,没看见暗色里他唇角高高翘起。
此时青松过来手里拎着灯笼驱散黑暗,江城表情恢复如常。
“主子,布置好了。”
林海棠只听见他轻嗯了一声,便抬脚先走了,她拖着受伤的右脚跟上。
走了几步疼痛难忍,速度因此也就慢了下来。
前方锦服男人忽地转过身,林海棠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