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舔了她的血,江城刚开始以为是血有用,但试了之后,发现只是她的血对他有用。
浓密的睫毛垂下,他扬唇轻笑。
“看来,要将人带在身边了。”
在找到解除方法之前,要先用她的血止疼。
但江城从不会在旁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如果她知道,兴许要拿捏自己。
让一个女人安安静静的呆在男人身边,方法有很多。
江城大可以将人捆起来,用血的时候来取便好。但在鸿湘楼的时候,她敢拿簪子捅脖子,如果当真这样做,她可能会寻死。
还有什么办法叫她乖乖听话?
江城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唇,指尖触感温软,他想起被自己早就割舍掉的东西——情爱。
在江城看来,情爱是世间最无用也是最恶毒的东西。
如附骨之疽,如影随行,摆脱不得。
甚至可叫一个人付出所有,只为了所谓的情爱。
江城嗤笑。
在他六岁那年母亲死后,他便发毒誓绝不会像母亲那般付出真心。
他的情爱随着母亲尸骨一起,深埋土壤之中。
断情绝爱,毫无旁骛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江城的人生信条。
只不过现在,他要假装自己如正常人那般,不叫她看出来。伪装是他的拿手好戏,况且那女人看着也不聪明,这件事毫无难度。
……
白日里不安稳,夜里做的梦都是骇人的。
林海棠被噩梦惊醒,一时没认出这是哪里,冷不防着急起身,动了受伤的脚,疼的她低低吸了口气。
屋里的蜡烛不知何时灭了,黑暗中总是会将人的情绪放大,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和身体的疼痛混在一起,林海棠再也憋不住,捂脸痛哭。
柔顺温软的人哭起来也是轻轻的,她哭了好一会,察觉到脚踝处胀热的难受后,去摸床头的药膏。
只是一不小心,药膏被她扫在地上,咕噜噜的滚远了。
拖着受伤的腿下地,只是刚落在地面上,痛感来袭,她赶忙抬起脚,不敢垂下去。
就在这时,咚咚几声敲门,而后便是男人轻柔问道:“林姑娘,你还好吗?”
是江公子。
林海棠欲要说话,就听门外之人道:“我方才听见房里有声响,可是有异样?”
说完不待林海棠回答,房门已经开了。
江城跨步进来先是看了一圈,发现并无奇怪之处后,他借着月色将桌子上的烛台点亮。
仅披着一件素色长衫的男子动作优雅,弯腰将药膏捡起放在手心,另一只手拿着烛台过来。
“是难受了吗?”
江城拉过椅子坐在榻旁,对着林海棠道:“我帮你上药。”
“多谢公子,我自己来就好。”
他视线扫过红肿的脚踝,像是化成实质一般,林海棠立刻扯过被子盖上。
“大夫说要揉开药膏才会好的快,或者,叫青山过来帮你?”
林海棠瞪圆了眼睛。
她不想他帮,自然也不想让青山来。
刚哭过的红肿眼睛还挂着泪珠,被噩梦惊醒后湿发贴着脸颊,楚楚可怜的模样。
江城已经探手去抓她的脚踝了。
林海棠躲开,却避不得,江城用左臂去夹住她的腿,根本容不得她逃脱。
她只能说道:“不劳烦公子,我自己……啊……”
痛的叫出声,眼泪又扑簌簌的落下来。
江城置若罔闻,将如猪油状的药膏在掌心化开,贴上她红肿的地方,稍稍用力,再去揉搓开来。
方才他站在院子里,听见她哭了好一会。
女人哭声总是聒噪的,她也是如此。
无趣。
只是现在,江城又升起好奇。
她连崴脚都受不了疼哭成这样,怎么有勇气自尽?
他掀起眼帘,女子双手撑着身侧,痛苦的闭紧眸子,贝齿咬着下唇,似乎不想让自己泄出声。
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下,划过她漂亮的颈子,犹如小鱼钻入衣领之中。
柔软细腻的皮肤被抹了膏药更显顺滑,手下的触感是不曾有过的体验。
江城承认,她长了好皮囊。
按揉了许久,确定药膏化开在患处后,又取来床尾上干净的罗袜,一只手抓着她的足,替她穿好。
他低头,看见自己的大掌轻巧的覆住纤细的足。
顿了顿,他才勾着罗袜缓缓套上免得蹭掉了膏药,指腹不可避免的划过她小腿。
大抵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动作略显滞缓。
但林海棠并不知道。
她支撑不住躺下,大口喘着气,乌发散在身后,昳丽的眉眼哭的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