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取琴过来,我许久不曾弹琴,怕手生了。”
她腿脚不好,暂时出不去,所以拜托青山跑一趟鸿湘楼,问问有没有人来寻她。
青山为难道:“公子说叫我好生侍候姑娘,若我走了,谁给姑娘端茶倒水。”
林海棠温柔一笑:“没关系的,我自己也可以。”
青山挠头,只能说好。
不过他出了门之后没去鸿湘楼,而是去找江城了。
雅间里在喝酒聊生意,青松站在门口道:“别进去打扰公子了,你就去问问,不管有没有人来寻,你都说没有。”
青山为难:“让我骗林姑娘?”
青松打了他脑袋一下:“若不是你有一身好功夫,主子早就换了你。你也不想想,你效忠于谁?主子前脚花重金将人带走,若是有人来抢人怎么办?还有,查清楚她等的是谁,等晚上主子肯定会问你。”
江城出门带青松的时候多,就是因着青山未免太实诚了些,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但叫他喜怒不形于色,比杀了他还难。
于是又请教青松该如何应付林海棠,这才离开。
跑了一趟鸿湘楼,使了银钱打听那日的驼背少年,才得知之前有人给林姑娘疏通过,但后来渺无音讯了。
青山这回聪明了,忙又塞了一两银子过去,问道:“你可知那人的身份?”
驼背少年咧嘴笑:“不知,但我知道对方是个姓苏的公子。”
……
“姓苏的男子?”
江城回来之后,青山在门口迎接,直接一五一十的说明今日所发生事情。
江城只在楼妈妈那里得知她曾是官家小姐,其他一概不知。或许,他也没想去了解,甚至觉得没有知道的必要。
但江城站定,吩咐青松道:“你去打听林家犯的什么罪,还有,和姓苏的有什么往来,一五一十打听清楚,要快。”
虽说士农工商,商人是末九流,但他们自有其强大的消息网,何况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日下午,所有关于林海棠的事情都在江城桌子上了。
薄薄的两张纸,记录林家的事情,还有那位苏公子的身份以及——二人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青松皱眉:“主子,林家落难,苏家怕是不会认这门婚事吧?”
狡兔死,走狗烹。
都说表子无情,殊不知,所有人都是如此无情。
江城神色淡淡,片刻后就想明白她要做什么了,嗤笑一声:“天真。”
若当真苏家认这门婚事才是昏了头,苏老爷的官运也到头了。想必那位未婚夫苏士明没出现,就是不想再管她。
“她莫不是以为那位未婚夫会救她于水火之中?”
江城摇头,“果然是官家娇小姐。”
怕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什么都不懂。
若不是他,那晚她就要被卖了。而她的未婚夫在哪?
青松转头看青山,用手指在嘴巴上比划,意思叫他莫要乱说出去。青山连忙点头。
……
连着几日,林海棠都没瞧见江城,在青山口中得知,江城是个忙碌的商人,早出晚归所以他们碰不上面。
这日,坐在房里抚琴的时候,林海棠听见院子里的青山喊主子,便知道是江城回来了。
江城面色不大好,青松朝着青山吩咐道:“快去烧水泡壶清心茶过来。”
青山忙不迭的哎了一声,就是这时候,林海棠缓缓走出来,扶着门框站在那。
这还是俩人第一次白日相见。
年轻的男子着一身青绿锦袍,如璋如圭,眉眼如画。他一只手负在身后气质超群,若不是早知他是商贾,还以为是哪家的书生。
他垂眼朝着她腿上扫过,从上到下,最后定在脚踝处。
林海棠立刻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后退半步,忍不住回想起那晚他为她上药,更是羞意上涌,只赶忙说道:
“好多了,多谢公子照料。”
声音温顺带着江南特有的柔软,如她整个人一般,软绵绵的像是可被人随手拿捏住,半点攻击性都没有。
怕疼爱哭的女人。
无趣。
江城点了点头,抬脚欲要回正房。
“公子。”
林海棠捏着袖口给自己壮胆子,心里告诉自己江公子是好人,她要打好关系到时候好谈赎身契约的事情。
她唇角翘着,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意来。
“公子可要赏曲?”
日理万机的江城本该忘了他随口说出的谎言,但意外的是,他几乎立刻想起来。
江城颔首,抬脚朝着东厢房走去。
林海棠一愣。
她的意思是去他房里……
但人已经走过来了,她只得侧过身,带着淡淡酒气和草木香味道的男人从她身前走过。
千万种思绪缠的人烦躁,当悠扬的琴声响起时,立竿见影的让人心平静下来。
江城浅啜茶饮,放茶盏的动作轻轻的,半点都不会影响弹琴之人。
一曲终了,江城抚掌称赞,林海棠低眉浅笑,而后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她左手檀木珠串上。
她低头,这才发现珠串往小臂上移,露出手腕处鲜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