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您不是生病了,被王爷带到郊外养病了吗?怎么会死?”
闻言,蒋杀立时改口:“那我是,怎么,病的?”
或许是因为蒋杀“大病初醒”,一花并没有对她疑似失忆的问题表示怀疑。
“您不喜欢王爷。”
她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任由门外守着的婆子眼珠子快瞪出来了,也没有半分委婉的意思。
“您不喜王爷,自然也不喜他的触碰,但王爷喜欢您,他来您这来得很勤。
两日前,他再一次过来时,不知怎么,您突然就面红耳赤、神志不清,婢子被遣走了,再然后,婢子收到您生了怪病的消息。”
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刚刚抽条,脸上有些尚未褪去的婴儿肥,颊侧还有没有拭去的泪珠。
此时,她双唇紧抿,神情严肃,活像在完成什么机密任务。
见状,蒋杀握住她的手臂,想要安抚她,她嘶了一声,蒋杀似有所觉,慢慢拂开了她的衣袖。
女孩莹白的肌肤上,鞭伤交错重叠,有的已经结了痂。
当一花还想再说什么时,门外的婆子进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丫鬟。
“小娘子,身为侍婢,编排主子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婆子斜乜她,脸上的皱纹堆到了一起,“走吧,跟老婆子下去领罚。”
一花没理,而是先对蒋杀说:
“娘子,婢子走了,好好养伤,稍后会有人过来照顾您。”她避开婆子伸向她的手,冷冷地说道,“我自己会走。”
婆子冷哼一声:“希望待会小娘子的骨头还能这么硬。”
“娘子,别担心,不疼的。”一花最后说了一句。
实际上,蒋杀并没有担心。
她浑身虚弱又无力,极其不适应这具原始的人类□□,同时头痛到她想用力敲漏它,当她真那么干时,发现了一些事情——
左手手腕上,套着一个精致的金环,上面连着一段细细的金链,链子一直延伸到了墙角。
此时,另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小丫头走进来,她是一木。
见蒋杀盯着墙角看,一木主动解释道:“王爷怕侧夫人再想不开,亲自画图,找了名匠做的。”
音落,一木注意到,侧夫人愣了一下,旋即笑开。
这些日子,侧夫人瘦了不少,下巴尖尖,显得眼睛大了许多,这一笑,眼睛便弯成了一道月牙。
很可人的笑,一木却觉得毛骨悚然。
她莫名想起外头那些人说的话来,他们说,侧夫人根本不是生病,而是撞柱身亡,克亲克夫的扫把星,死了又活,祸害遗千年。
蒋杀没有在意边上丫头的反应,她只是在想,光看她司空见惯的反应,这链子不是第一次了。
“王爷真是良善至极,某感激不尽。”
语毕,床榻上的女子低眉久久不语。
一木正要询问原因,这个时候,只见其甩了甩手,金色的锁链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接着,她开始一下一下去扽链子。
她额头渗出血来,脸色重新惨白,冷汗不住地流下来,显而易见,不大的动作为她带来了极大的负荷。
那双水琉璃似的眸子清透冷清,亮得惊人,明明神色平静,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木却凭空看出癫狂来。
一个眼神清澈的,疯子。
“去请王爷。”一木果断对门外喊道。
有一会儿,贺若宸才站在了蒋杀面前。
女人恍若未觉。她的力量很小,扽了许久也未能对链子造成一点损伤,纵然如此,她还是一下一下又一下,任凭金环将腕子磕得红肿也毫不动摇。
贺若宸垂眸看了好一会儿。
“曦曦,你若如此,自小看着你长大的乳母和跟你一起长大的丫头担忧你,怕是不会好过。”
说着,他坐下来,俯下身,将少女被冷汗粘在太阳穴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离得近了,蒋杀能闻见男人身上淡淡的甘松香。
动作温柔,语气平和,香气淡雅。
少女水琉璃似的眸子转向男人。
被一个死了几千年的人用另外几个死了几千年的人的生死来威胁,这感觉,当真微妙。
蒋杀停下了动作。一来,头疼得眼前发花;二来,令敌方自以为拿捏到她的软肋,这总会在某个不经意间给她惊喜。
见她如此,男人满意地弯了弯唇,奖励一般地对身后侍从吩咐:“侧夫人的陪嫁丫头,让她回来吧。”
侍从依言退去。
蒋杀这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掌控着现在的自己的一切。
“曦曦可好些了?”贺若宸问道。
“更差了。”蒋杀面无表情地答,“不瞒您说,我想死。”
听了这话,满室俱惊。
唯独问话的人,态度跟听见她说晚上想吃俩荷包蛋似的,稀松平常。
“这样啊。”他语调柔和,“曦曦最好别死,毕竟还有许多人在牵挂着你,比如说奶娘和一花。”
闻言,蒋杀扯了扯嘴角,没继续了。
方才回答一木的一句话,她发现她自动掌握了古语,从听得懂到彻底会说,这说明,她与这具身体的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