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应声出现,被叫魇曼的人扶住他,还没问什么,便听他说:
“蹲太久,脚麻了。”
魇曼:“……”
他抿了抿嘴,到底遏制住了发表锐评的冲动,十分熟练地蹲下身,背起紫袍,白色大鸟同样十分熟练地飞至他肩头。
紫袍:“懒鸟。”
“废人废人”依旧是十分奇怪的,仿佛僵着舌头说出的话。
二人一鸟消失在了夜色中。
屋里,一木连忙去请人。
没一会儿,她回来了,身后跟着赵大夫。
赵大夫看过伤口,为难道:“创口倒是不大,就是有些深,治好了看不出来但能明显摸出来有疤。”
闻言,一木有些着急地踱步,本身侧夫人拿到断钗就已经是她失职,若是真留下疤,王爷就更不会放过她了。
……
诊断过后,赵大夫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王府书房。
“她的脸怎么样?”贺若宸忙站起身,担忧溢于言表,十足的好丈夫姿态,“会留疤吗?”
赵大夫一边感叹王爷对侧夫人的用情,一边遗憾地说出诊断结果。
“怎会如此,侧夫人定然伤心欲绝。”贺若宸扶着额角,神色痛苦。
书墨嘴角抽了抽,心想亲自下手的侧夫人的确伤心欲绝。
“大夫,没有其它法子吗?”贺若宸面露焦急,“只要能治好她的脸,要本王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的言行举止赵大夫看在眼里,叫一贯爱妻的他产生共情,他沉吟片刻,说道:“若是有凝肌霜,侧夫人的伤便不算什么了。”
凝肌霜!?
候在一旁的书墨迅速抬眼,又惊又惧地看了宸王一眼,贺若宸随意一撇,他又垂下眼皮。
“本王会想办法。”贺若宸毫不犹豫地说道,语气坚定又诚恳,“侧夫人的伤还得由赵大夫照顾,劳烦了。”
见状,赵大夫内心再叹王爷深情,听了这话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不敢。
退下时,候在门口的书笔递上来一食盒,言道:“闻令正喜食醉蟹,此乃今年首批,宫里出来的,王爷特命我等送予您,给尊夫人尝尝鲜。”
赵大夫受宠若惊,忙躬身接过并道谢。
确认府医走远了,书墨这才问道:“凝肌霜由太子殿下独创独享,我们怎么办?”
“去问问玉衡。”贺若宸想到那道血淋淋的伤口,慢慢坐下,“实在不行,本王去找太子。”
“可太子殿下他……”
“无论如何,蒋杀的脸绝不能留疤。”贺若宸摇摇头,“不管是什么样的代价,本王也在所不惜。”
静默一会儿
“这个府医,别让他乱说话了。”
书墨懂了,他低下头,应了声是。
稍后,书笔进入书房。
“王爷,月余前,一木丢了根钗子,她自己说,没想到竟然被侧夫人捡了去。”
“月余前啊……”贺若宸笑出声,喃喃道,“原来从那么久之前就计划着了,曦曦装乖的能力真是一绝。”
书房气氛凝滞,书笔不敢说话。
“您看,那丫头是钉子吗?”
“她的父母弟弟都捏在我们手里,她是钉子,王府还有我们的人吗?”
“是,书墨着相了。”
“那么,”书笔问道,“留着她吗?”
想了想一木的身世,贺若宸答:“如今没什么合适的人能顶替她。”
“属下明白了。”
贺若宸又问:“宅子那边?”
书笔:“宅子人不多,除了吴管事和李大,都处理干净了。”
“嗯。”贺若宸点点头。
书笔沉吟道:
“刚刚来的消息,吴管事死了,李大还活着。”
“果然还是得活着,活着才有无限可能啊。”贺若宸感叹着,“把他关起来吧。”
书笔疑惑地看向他。
想象中的画面过于美妙,贺若宸心情好了许多。
“若是有一日,本王的雀儿飞出牢笼,或许,这位李兄弟可以帮本王将它打下来。”
书笔虽然不是很明白,却也没有多问了。
“那,那块地皮……”
不知想到什么,贺若宸笑了,桌案后,男人头戴白玉冠,容貌俊美,气质温文。
这一笑,公子如玉,举世无双。
“马上就有人送过来了。”
另一边。
回去的路上,赵大夫回忆着方才的种种,不由感叹,王爷真是个好人啊,这样的人怎么就不是大越的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