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小可怜。”他呢喃着。
“唔。”指尖越来越深入,直到了少女柔软的喉头,“呕,呕……”
她不住地干呕着,意识也清醒几分。
贺若宸甩了甩手上的津液,打量货物似的瞧她两眼。
“你弟弟已死,自此以后,你的父母便只是你一个人的父母,他们只会爱你也只能爱你,好好替本王看着侧夫人,本王自会抬举他们。”
说完,他离开了柴房。
原地,少女低着头,怀中是弟弟死不瞑目的脸,她双肩止不住地颤抖着,似乎哭得极为伤心。
实际上,她在笑。
大颗大颗的泪珠不住地落在弟弟的脸上,但她嘴角向两边咧开,确实在笑。
只会爱她?只能爱她?
她父亲是小官庶子,分家后,家中穷困潦倒,为了还债,父亲三次将她抵给债主。
第一次是青楼,到底舍不得的母亲将她领了回去。
第二次是与她祖父同年的富商,彼时她有了个几岁的弟弟,那次,再也没有母亲带她回去。
她抵死不从,富商年纪大了,不想背上孽,将她送回了家。
第三次,她被卖进了王府。
她生得不错,人也麻利,没几年便被安排到王爷身边伺候。
起初几年,没有吸血虫家人的侵扰,主子也和善,她过得还不错,然自她及笄,生活就开始出现变故。
身边的两个姐妹陆陆续续,都上过了王爷的榻,其中就包括方才扶她的侍女。她反应过来,要不了多久,她也将成为王爷的通房丫头。
没过几个月,蒋侧夫人进门,王爷再没收通房,又过了一段时间,侧夫人死了个陪嫁,她被拨过去顶替那个位置,打那以后,她的生活就彻底变了。
王爷要她时时汇报侧夫人的动向,她的父母弟弟被弄进王府,安排了活计。
父母弟弟变本加厉,想方设法地从她这要钱。
即便是生养恩难还,他们卖了她三次,成功了两次,她也理应还清了才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还是附骨之疽般纠缠她?
后来她明白了,只要她与他们之间有一方还活着,这样的纠缠就是不死不休。
那么便死吧。
不是他们死,就是她亡。
思绪到这,一木甩了甩哭得生疼的脑袋。
现在她懂了,侧夫人根本就是故意的,要她对家人彻底死心,看清宸王的真面目,从此死心塌地地跟着她。
但是她本该成为王爷的通房,应是侧夫人没有料到的,这就成为了摆在她面前的第二个选项。
早在十三那年,她便被母亲塞过避火图,教过她如何伺候富商,而她今年十七了,不是不知道方才宸王动作中的狎昵。
若是胆大些,即便宸王被撞得不能人道(?),模拟他方才的动作伺候好他也并不难。
但是给宸王做通房与给富商做妾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还是有区别的,富商年迈,待到几年后他身故,她拿了钱,再怎么生活都好。
而做宸王通房,她迟早会在这王府的不知名角落中悄无声息地死去、腐烂。
十三岁时她尚且知道要逃,十六岁时却要做出更差的选择吗?这岂不是越活越回旋?
她做出了选择。
*
惊蛰院
正厢内间,蒋杀舒舒服服地叼过貌美婢女手上的蜜饯,迅速咀嚼,蜜饯的甜味冲淡了药的苦。
边上另一貌美婢女为她扇着风,她惬意地眯了眯眼。
喂蜜饯的那个婢女被她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又喂给她一块。
于是一瘸一拐回到惊蛰院的一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左拥右抱”的场景。
也顾不上伤心悲哀了,怒火上涌,她冲过去便开始推搡她们。
两个人莫名其妙,正要发作,即听侧夫人说:“你们俩下去吧。”
“可,她——”
“不用管她。”
“是。”
即便重新换过衣服,蒋杀也能看出面前小丫头眼底的狼狈。
其实贺若宸将她养得挺骄横的,只不过前不久被蒋杀的种种疯子行径震慑住了,她才一直展现出乖顺驯服的样子。
这不是吗,出口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无非就是指责蒋杀居心叵测,故意挑她弟弟送信,故意引她去看弟弟是如何毫不犹豫地背叛她,她还被抽了十鞭,其中夹杂着自己在那边替她卖命,她却在这好吃好喝被美貌婢子伺候着。
呦,受了点委屈的小兽爆发了,蒋杀心道。
当听见宸王的行径之后,她才正眼瞧小丫头一眼。
从一木疏忽导致自己拿到断钗,却未被处罚起,蒋杀就发现,贺若宸对这丫头不太一样,而他对一木越不一样,她就越有用。
蒋杀头脑积蓄着风暴,面上却满是心疼。
“真的吗?怎会?”说着伸手示意她过来。
一木不情不愿地蹭过去。
一到蒋杀的触及范围之内,她便将人拉过去,搂在怀里,动作温柔地抚摸她的背,动作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