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了，他现在是靠桌子勉强稳住的身形。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他故技重施，再次咬破舌尖，用痛苦换来几分对身体的掌控。
眼见祁奉贤向他扑了过来，避无可避，阮乐年伸手配合着体重，将桌子推向他。
祁奉贤被绊了一下，无视流血的伤口，绕过桌子再次扑向少年。
阮乐年不躲不避，在他到达跟前时，弯下腰躲开他的手臂，将注射器猛得扎进原先造成的伤口。
推动液体的同时，阮乐年听到了门口传来‘嘭’的一声，门板被大力撞开，外面站着的，赫然是赶来的迟尚几人。
看清教室的情形，迟尚愣怔，耳边满是自己鼓噪的心跳。
“霸、霸王花……”
迟尚的声音越说越小，阮乐年只听清了前半句，危机解除，他轻松了许多，喘着气挑眉：“别乱认亲。”
教室一片狼藉，阮乐年身处其中，没觉得有什么。
迟尚看着杂乱的桌椅和一地的器械，冷下脸，沉默着走进教室，扶起无力依靠在墙上的少年，转身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祁奉贤，注视着这个让他心怀感激的骗子老师。
迟尚：“老师，沈戈的事，是你做的吧。”
迟尚的语气是肯定的，祁奉贤知道事情败露，也不过多挣扎，哼笑道：“来的挺快，本来还想再扯你们迟家的大旗掩盖这件事，等到木已成舟，稍微糊弄几下，你也不会怎样。”
迟尚咬紧后槽牙，将少年托付给后来的许夏二人，撸起袖子，一拳揍在祁奉贤欠揍的脸上，“你当我很好骗吗？！”
再一还想再二！
阮乐年挣扎起身，来到迟尚身边，手松松搭在他的肩上，拦住他继续打祁奉贤，“等等，他身上还有伤。”
祁奉贤留着还有用，现在不能死。
迟尚停手，按少年的请求找来布条，把祁奉贤紧紧绑在椅子上。
“真心善啊，阮同学。”
祁奉贤还在笑，被迟尚偷摸按了伤口也仍然在笑。
“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完成心愿呢？我品性高洁的缪斯。”
痛苦垂泪，却怜悯众生。
迟尚狞笑：“他不帮你，我帮，过几天回家我帮你跟我家里人解释解释。他们也心善，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祁奉贤无视迟尚，眼睛直勾勾看着少年。
阮乐年劝其他几人在教室门口等他，说自己有事要问祁奉贤。
迟尚放心不下，再三确定绳结固定得很紧，这才离开。
阮乐年与祁奉贤保持着安全距离，问出自己好奇的问题：“书上说‘血液是人类灵魂的居所’，它可以容纳别人的灵魂吗？”
本以为祁奉贤会不配合，没想到他回答了自己的问题，虽然语气十分轻佻。
祁奉贤：“当然可以了，就像你可以邀请别人到自己家里做客一样。”
“不过被困在其中的只会是它的主人罢了。”
“因为没有人逃得出自己的梦魇，你说对不对？阮同学。”
祁奉贤很想知道困扰少年的梦魇是什么，又是什么，将他塑造成这般模样。
他不相信有天生圣人，他只相信痛苦会扭曲所有人的灵魂，让他们面目全非，充满艺术的美感。
“告诉我吧阮同学，我真的好好奇你的过往遭遇。”
捕捉到祁奉贤眼底的兴奋，阮乐年终于忍无可忍，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这种会因为他人的痛苦而感到兴奋的人，真的恶心。”
“你所追求的根本不是最吸引人的画作，而是别人的痛苦！”
“你所谓的艺术又肮脏又恶心，充斥着你扭曲的欲望！”
仅仅为了一己私欲，杀害了那么多人，到现在也不知悔改。
阮乐年有些失控了，声音不自觉拔高，吸引到了门口来回踱步的迟尚。
迟尚不再犹豫，果断推开门，正好撞上少年流着泪，一下又一下打着祁奉贤的脸。
听声音就知道他没用上力，反而让自己手心抽得通红，让挨打的人满面红光，很明显是在奖励祁奉贤这老东西！
迟尚急匆匆走过去，扶住身体不稳的少年。
阮乐年的力气在打祁奉贤的过程中耗的一干二净，顺着迟尚的动作，被搀扶着离开这里。
许夏等得心急，几步迎过来，“阮乐年，你没事吧？”
阮乐年摇摇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徐梦，好奇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感受到他的视线，徐梦看向阮乐年，走到三人跟前，对着许夏说：“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明天早上给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件事是许夏自己答应的，她不打算让少年开口，无视少年询问的眼神，她对迟尚说：“迟尚，你手里有没有鲜血颜料？”
迟尚没有，但迟尚知道谁有。
许夏找到徐梦，将迟尚的话告诉她，“其他的鲜血颜料可以吗？”
徐梦无所谓，她这个副本栽了个大跟头，最后评分不会高，她只求拿到结算的基础积分，表现分这几天努努力，试着多挣一点是一点。
得到她的答复，许夏很快就从迟尚手里拿到了颜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