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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记二十(1 / 5)

几乎在他的声音开口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她凄厉而怒火中烧的尖叫就夹杂着纷扬的燎舌再次熊熊地燃烧起来:“你竟敢忘了我!”

她在明艳的大火中叫喊:“你怎么敢忘了我?!”

无止境的怒火像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淹没了她,来自太阳与雷电的痛苦折磨着她的灵魂,难以忍受的疼痛令她无法保持理智,从心底里滋生出的怨恨让她无法思考,她只能遵从人性中最大的恶意,开始进行无意义地咒骂:“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春日的烟波拂过草尖。

满目金色的花田在清风中低伏地淌过少年赤|裸的脚踝。

也许是她现在怒不可遏的样子实在太过可怕,他金色的瞳孔颤动,突然后退了一步。

因为这个细微的动作,她的声音倏然死寂了下去。

耳边,噼里啪啦作响的雷电禁锢她的行动,将她牢牢地钉在白晃晃的太阳底下。

但是,有袭卷着油菜花瓣的远风拂过,天上突然投下了大片大片的云翳,来自太阳的光因此变得不再那么强烈,从她身上渐渐弱下去的火焰在溃烂的伤口上舔蚀,摇摇曳电的火光中,她看见须佐之男身上有罗织的纱带像起伏的雾一样,在眼帘中飘。

属于少年的色彩,突然就变得扭曲、苍白,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灼烧的烈焰染红了她破碎的视线,他的影子朦朦胧胧的,伫立在温暖的花海中,像一场遥不可及的美梦。

她突然就不再挣扎了。

她突然其来的安静让她身上蹿起的火焰也变得不再张狂,在那一刻,她褪去了所有凶恶的表情,也一改方才的愤怒,而是空白地放轻了声音,像怕惊扰什么似的,轻轻道:“我是明日朝呀……”

“须佐之男,我是明日朝呀……”

“……你忘了我吗?”

她说:“……你是因为忘了我才这样对我的吗?

仿佛刚才的怨鬼不是她似的,这样的声音饱含一种如流水般柔软的宽容,她支离破碎的面容在不灭的火焰中晃开了一个明明灭灭的笑:“对不起,我之前其实也忘了你……你是因为我之前那样过分地对你才忘了我的吗……不过忘了也好,没有关系……这样你也许不会再像以前那么讨厌我了……只要你不再逃离我……”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对方茫然而迟疑的目光轻轻地笼罩过来:“你到底是……”

面貌尚且青涩而稚嫩的神明看上去是那么纤尘不染,就算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清他在春日中的脸,但是,她依旧能看见对方额上那抹如闪电般盘踞其上的神纹像汲取了所有的光亮一般,似乎象征着某种蓬勃而张扬的生命力。

身体某处的钝痛突然就被一种奇异的安心感冲淡。

她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像一片汹涌的深海,但是,有欢欣的气泡正从漆黑的海底升腾而起,然后,浮上海面,消弥,破碎,最后,全部化作她眼眶中溢出的、咸湿的眼泪。

曾经那个在深不见光的海渊中被抽骨踏骸的少年,如今正以这般鲜亮明艳的姿态与她重逢……这是多么令她欢喜的奇迹啊!

可是,那样喜悦就像大海中的泡沫一般微小、脆弱,已经不能够平息她心中因怒火而沸腾的波涛,温热的泪水哪怕哭瞎了眼,也并不足以浇灭她身上燃烧的火焰,此身的疼痛持续了很长时间。

对于疼痛,她本该早已习惯。

从小到大,她的姨母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地打她。

起初,茫然、困惑、无措、不明所以,她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不敢大声哭,也不敢质疑,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咬紧牙关,指甲在隐忍攥起的掌心里留下弯弯的痕迹。

后来,她与当时那位还是东宫的大人第一次见面那天,她的姨母在高高的阁楼上撕碎了她收到的绘扇,还哐哐给了她两巴掌,生气地说她是和她母亲一样喜欢偷人东西的狐狸。

那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

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跪坐在阁楼上,仰头望向前方的长辈。

「……是我的错吗?」

她直言地问自己的姨母。

「因为我得到了那位殿下赠予的绘扇?」

「因为我今天出现在那里?」

「还是因为我是母亲的孩子?」

这些声音得到的是对方的怒目而视,她却反倒轻轻扯开疼痛的嘴角,柔软地笑了起来:「不是的,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不是的——」

她说:「明明,是因为姐姐入不了他的眼睛……」

第一个巴掌扇过来时,她躲不及,被扇偏了纤弱的身子。

厚重的十二单迤逦一地,将她钉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打不过一个成年的女人,正何况周围还有侍从,但她还是继续笑道:「明明是因为您自己当初没被选进宫中当女御……」

又一个巴掌扇过来。

她的头偏到另一边,身子几乎因为那样的力度背过去,那些因疼痛而打颤的四肢下意识动起来,开始不断地后退,想要逃跑。

但是,她的嘴巴不受控制,依旧在说:「明明是因为您忌妒我的母亲……」

意料之中的疼痛像追来的鞭子扇在她脸上,纵使她连滚带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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