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可是我个人的修行方法,怎么着也得算个秘密吧。”
把别人的好奇心勾起来了,然后偏偏要卖个关子。
真烦人。
琼慈:“不说就不说咯!我也有好多好多好多修行方法,不稀罕听你的。”
薛白赫:“大小姐别生气嘛,”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星光,“这样吧,一个秘密交换一个秘密,我先说,你再说。”
琼慈想了想:“你可别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到时候若是问题太刁钻,或者她不想答,就通通把这种问题归为稀奇古怪的问题。
这样怎么也不会亏。
薛白赫答应了。
“那里是流云郡嘛……”每天就是被不同的妖物杀。
“把不同的妖物都记下来,用幻术在梦境里复现,剑用多了也就熟练了。”
把杀过他的妖物通通复现出来,在梦境与现实中反复对练。
琼慈侧目多看了他几眼,按薛白赫的叙述,别人练剑一天最多练七八个时辰,他都可以练十个时辰了。
看来梦境里他最后能成剑圣,也并不是完全凭上天偏爱的天赋和得天独厚的运道。
但还是烦人。
她暂时还没有耍赖:“好吧,那你问吧。”
薛白赫:“大小姐这么喜欢剑法,到底是为什么不学剑?”
这……
琼慈轻哼一声:“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的?”
薛白赫张口便道了出来:“你对剑招这么了解,连它们的拆解都搞得一清二楚,还有……”一条一条罗列得清清楚楚。
“你每次看我用剑时候的神色。”
琼慈:“薛白赫!”
薛白赫笑笑,弯起眼睛,看起来颇为无辜:“开个玩笑。”
“大小姐每次看到精妙的剑法,都快走不动道了,偏偏还要摆出一副不在乎的神色。”
琼慈沉默了一会。
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也许是因为薛白赫断臂让她隐隐感到了些共鸣,也许仅仅是今晚的星星太好看了。
她坐在石凳上,讲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故事。
薛白赫弯起来的眉眼逐渐冷下去,神色里像渐渐浮上一层霜,连身后所负之剑也发出了嗡鸣声。
在缥缈无定的夜风之中,他感受到了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像酒落入心中,烧起了一阵难以熄灭的心火。
在这炽烈燃烧的火焰之上,他窥见自己的心脏,只觉它好似身处炼狱之中。
原来,它还是会感到疼痛的。
琼慈感受到了这股冷意,“喂——你要剑气外放也别这个时候啊,怪冷的。”
薛白赫一怔,剑渐渐平息下来,道:“那大小姐以后……”
琼慈:“别这样看我啦。”她双手捂住脸,“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用这种可怜的眼神看我……”
她自己想起来的时候,觉得很难过的事情,告诉别人之后,反而不想让别人为之难过,想尽量找些开解的方法。
她扬起下巴来,带了些骄矜:“再赠送你一个秘密吧。”
这样的神色,这样亮晶晶的眼睛,薛白赫莫名想起来曾经那句“闪烁的星星”。
大小姐喜欢这样的眼睛。
可是这世上,大抵上不会有人比她的眼睛更明亮了。
“我已经有五枚衔玉令了,你知道衔玉令吗?算啦,反正就是我很快就能进明镜台了……”
“说不定很快就解决掉,再说不定很快就追上他们那些剑修了。”
琼慈说到这里,又觉得在薛白赫这位断臂之人面前,提起剑修的未来,有点不太好。
“我给你列张单子吧,你如果以后不想学剑了,想学别的刀啊、枪啊、棍之类的,可以看看这些书……”
薛白赫望着琼慈头顶的发旋,那里有几根碎发有点乱,在风中晃悠悠的。
他从那种陌生的情绪之中暂且回过神来,缓缓地、缓缓地扯了下唇角,才终于笑了出来:“多谢大小姐了。”
琼慈打了个哈欠:“好吧,本来想来练会扇子的,竟然跟你聊了这么久,我得睡觉……”
话还未说完,从祭坛之处升腾起一道巨大的光柱,黑白两色互相缠绕着,几乎要通到天际去。
不对……这不是光柱,这是霁月剑的剑光。
泉落剑圣的成名剑法“不渡”,因为其剑风与普通的剑法迥异,颇有亦正亦邪之风,又兼剑光有黑白二色,所以取了“不渡”之名。
只斩当下之事,只渡有缘之人。
这声势浩大的一剑,一看就带了熊熊的怒火,片刻间狂风大作,众多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
祭坛的方向,剑圣莫不是提剑直接杀到祭坛去了,那里可还有大长老啊。
琼慈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有可能两位圣者要在她家里打起来了。
她急急道:“我去那边看看,你伤没好,就别过去了。去回春馆吧,那里能开启保护阵法。”